我有一支旧钢笔,通体呈蓝色,外面印着一个蓝色的卡通人物,具体是谁我不记得了,因为等到我对它产生强烈归属感的那一刻,它身上的卡通人早已经褪色斑驳难以辨认了。
人际关系方面,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但对于随身的物品方面,我却总是留恋。这支旧到蓝钢笔,是记忆中能追溯到的最早激发我这种恋物情怀的老物件儿。
我大概是在五年级的时候买了它,刚开始用姐姐的黑墨水用过一阵,但小学时期作业多要求用蓝墨水,于是后来又洗吧洗吧吸蓝墨水了。
蓝笔和蓝墨,后来摔了几次偶尔漏水于是缠上一层层胶带,盖子也被胶带撑裂出现一个小口。
换它的时候,是我得了奖状有了新钢笔,然后恰好这个钢笔的笔尖又坏了,我尝试安新的笔尖却弄断了笔尖续墨的部分,至此蓝钢笔不能用了。
要换钢笔了。我一边捣鼓着笔尖试图找一个巧妙的角度嵌入,内心又为“必须更换”这一既定事实而伤心。
我是个散漫性子,这支钢笔是我笔盒里唯一的老前辈,用了它快两年了,哪里想着它会有突然离开的一天。
母亲进来问我捣鼓什么呢,我说我钢笔坏了,母亲进进出出见我还在捣鼓钢笔赶到近前看了一眼,问我要不现在出去买个新的。
我说我有新的钢笔,就是不舍得这个旧的,然后拿出新钢笔去吸墨。
母亲放松下来,看看我的旧钢笔说是一两块钱货吧,可惜啥呢可惜。
我不服气,说钢笔是三块钱的,母亲说三块钱也没什么可可惜的,下次买个好的。
我当时只觉得母亲根本无法共情我,于是歇了兴趣不再聊天。
墨吸好了,新笔不如我的旧笔尖用地舒畅,但总不好意思把新笔尖换下去,于是就凑活用了。
那个蓝色的钢笔,于是就被我搁置在装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具盒子里了。
后来一直到初二初三,有一天母亲整理家务时盯上了我那堆有用没用的文具,势必要分出个一二三来。
那时母亲突然拿起那支蓝色钢笔让我去试试这个钢笔还能不能写,我拿着墨水过来才发现是那支被我惦记却也遗忘的蓝色钢笔。
我说不能用了,但是要留个纪念,母亲也没说什么。
后来升学,搬家,旧钢笔和其他一些老物件都被落下了,等到我再想起来时才发现我已经完全失去它们的情况了。
于是我只剩记忆力一个模糊图案的缠着胶带还有些漏墨的蓝色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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