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习惯地伸向床的左侧,触手是毛绒绒的感觉。他模糊转醒,心下疑惑。睁开一点眼睛,把手边的物体拖过来,果然是那只熊!他用手覆盖住眼睛清醒了一会才坐起身,拿起旁边矮柜上的钟表——2:35分。
想了想,把表放回去,他起身下床。房间角落里的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他喜欢睡觉的时候隔绝掉所有光源,但无奈有人却要求必须有盏灯亮着才可以安心睡着。到了现在,他的习惯不知不觉间也改了。
走出卧室,来到书房门口,房门轻掩,泄出一丝光。他轻轻推开门,果不其然。大屏幕上上演着默片,她一个人戴着耳机,裹着一条毯子缩在懒人沙发里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他又掩上门,点了安神助睡眠的香薰过来,顺手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水。把香薰放到桌子上,他斜斜地倚在门上看,也不出声打扰前面的人。她在看电影,他在看着她。
似有心电感应般,她摁下暂停键回过头。看到他,她并不惊讶,摘下耳机,“咦?你也睡不着了啊?”她招招手,“快过来,重温老电影。”她戴着一副圆框眼睛,长发胡乱在后面挽了起来,笑得像个刚刚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儿。
他端着杯子走过去和她一起窝在沙发里,“又是这部电影?”她拔掉耳机切换成外放,又凑过去喝了一口水,“嗯,喜欢嘛。”
“每次看了都哭,还看?”
“那是人家拍得好,太感人。”她摁下播放键,靠在他怀里,“你怎么醒了?”他眼睛盯着屏幕,“刚刚抱到一只毛绒绒的熊,以为我媳妇变身了,吓醒了。”
她撇撇嘴,“我是怕你孤单,才故意把熊放到你旁边的。”他捏住她的鼻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她挣脱开,“明天休息嘛。”
电影一幅幅画面切过,她看得认真,他也投入。中间,她抓着他的手指开口:“其实,每次看心情都会不一样,这一遍看我都不会再哭了。人生本来就有太多不完美和遗憾,否则哪叫人生?在最美的年纪里,美好地遇见了,完全地付出了,真切地爱过了,而且终其一生,始终都在爱着,只不过,没有在一起。但每个人都得到了最普通人的幸福,上一辈人的爱被下一辈人延续出结局,也是另一种圆满。”
他伸手将滑下去的毯子拉上来裹紧她,“相遇别离至相守,宁愿相信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
电影结束,她靠在他怀里已经睡熟。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爱有天意,始终都不是假如。对于彼此,我们是天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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