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草根一介。
大约是小时候日子困窘的缘故吧,尽管至今人已半老,但还留有诸多的“后遗症”,譬如对吃不大讲究,来者不拒,粗细不论,饭桌上绝少细嚼慢咽,总是风卷残云了事,即便是饭局和婚宴上,也是快人一拍。吃饱了也不能走那咋办?干坐着呗。
最对胃口的饭菜是什么?说来也不怕人笑:包子。包子不是主食么?对他人是,对笔者呢没问题就是一顿饭的全部。起先,妻子做饭,蒸包子的同时再弄一两个才,谁知菜还没端上来,“总是与人不一样”(妻子语)的丈夫五六个包子已经下肚,饱了。哈哈,自己都觉得可笑,从饿鬼狱里转世而来似地。后端上来的菜们很委屈,只被妻子夹了几筷子就全沦为了剩菜。后来呢吃包子时妻子便不再整菜。“也好,”妻子嘻嘻道,“舍事。”
吃得快,倒也不是猪八戒偷吃人参果,海塞一番也不知什么味,而是觉得,包子已经是美食里的至味了,菜肴们自然也各有风味,但一起吃很是影响吃包子所带来味觉享受,就像中国古代的民间故事,范杞良不是只娶了孟姜女嘛,牛郎全部的爱也全给了织女,张生呢娶了崔莺莺也没听说把侍女红娘顺便纳了妾是不?对,吃包子就是吃包子,绝不能有其它心思,否则,包子的美味就会打折扣。
犹记上大学时,食堂里隔三差五也卖包子,去了一看,立刻来劲儿,海碗递上,二两一个的包子来四个,再踅至醋桶里浇进一大勺老陈醋。然而一边往宿舍走一边埋头大快朵颐,连筷子也不用。未至宿舍,碗底已经朝天,肚皮亦已溜圆。哈哈,舒服。
曾经认识一位专门研究民间文化的大神级人物,有次喝酒,大神说:人这一生,吉凶祸福,顺逆浮沉都写在各自的名字里,比如三国才子杨修,读起来就是“阳休”嘛,所以只活了四十四岁;周瑜呢死时更年轻,三十五,被人下了“咒语”,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不幸的是,“包子”二字在敝乡除了吃货的属性外,还有另外两个意思。
一是指那种闷头闷脑,没有自己的主意,老给人当枪使的男人,也就是俗话“肉包子打狗”里那只包子。如此看来,笔者爱吃包子,吃多了,大抵就成了如今的包子性格罢。没办法,天生就爱这一口呀,你说我整个儿就一只包子那就包子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其二呢听上去就更加悲催了。早先的农村有一大类活计谓之“土活儿”,“土活石头活,实打实的活”。垫牲口圈呀,筑土墙呀,脱土坯,烧砖瓦呀等等,都需要到村外的土崖下取土,此外掘墓凿井也大抵算土活吧,这些活计都有相当的危险性,譬如土崖突然垮塌,井壁冷不丁陷落,一旦事故发生,那些在崖根或井底的倒霉蛋儿们便会葬身在塌方的土活泥沙里,此类事故谓之“包包子”,绝似煤矿事故里的“冒顶”,当事者一般极难生还。
有次吃包子时,一时兴来,不知不觉就给妻子上起了上述的“课”,妻子斥骂道:“恁大个儿的个包子,还占不住你这张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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