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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如美棠》——比海更深,传至欧洲的中国故事

《平如美棠》——比海更深,传至欧洲的中国故事

作者: 孟醒醒 | 来源:发表于2019-05-15 16:18 被阅读0次

    今天我想介绍的一本书呢,是一个让人放松而沉静的故事。看书可以学习,但毫不掩饰地说,我看书更喜欢消遣。

    西班牙版《平如美棠》

    《平如美棠》在法国巴黎展出 转自《经济观察报》

    这是一场富家世交的包办婚姻,历经60年,从民国跨越到二十一世纪。变换的时代背景,跌宕起伏的境遇,悲欢与离合交错的人生。无不让人动容。想来大多数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出生的人,命运都和国家频繁的时代更迭捆绑在一起,悲喜交加。人至耄耋,已看淡岁月,别无苛求。

    《平如美棠》第一次出版的时候我还不知,但推荐大家看2013年版的,作者再版时新增了很多让人惊喜的配图。

     平如美棠,是两个名字。作者本名绕平如,其妻毛美棠。平如先生和美棠女士都是江西人,平如祖籍江西南城,美棠祖籍江西临川,两家是世交。在举国交困的20世纪初,平如和美棠的家境算得上殷实,中上流阶层。这是故事背景。

    年少初见,天真未想及未来

    两人第一次相见,还是两家长辈往来拜访的时候,平如11岁,美棠8岁。长辈们谈论家业境况,生活长短,小孩子们则在一旁自己玩,并无严肃的介绍和见面。

    平如给了美棠一个玩具,两个人用儿童的方式,相处了一个简单的下午。天真又有趣。那时,并未想及未来会有交集。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说到婚姻这件事,平如和美棠是及其幸运的。婚姻虽是两家父亲包办,不仅门当户对,而且两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出生大户有家教的人家,相貌上也是无话可说,两人皆才貌双全。虽是订婚之后恋爱,但是也情投意合,幸运之至。

    出嫁之前的美棠是大家闺秀

    美棠出生于1925年,比平如小3岁,自祖父起白手起家经营中药生意,到了父辈时,已经有多家分店,富商之家。

    上世纪30年代,美棠一家随父亲生意长期在汉口居住。上有一个姐姐(失语),下有几个弟弟,但是美棠的父亲经营为善,生活仍然算富足。

    学龄时期,美棠在汉口辅仁小学读书。天资聪颖,10岁就可以替父亲在药房写邮寄包裹的地址,赢得众人夸赞,深得其父信任,大力培养。十四五岁的爱玩的年纪,常常和同学逛商店,买衣衫,看电影,去舞厅跳交谊舞,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

                19岁的美棠,摄于汉口中山公园

    汉口辅仁小学旧址

    抗日战争爆发时期,美棠一家搬到了租界居住,一直到抗战结束。租界的生活成本极高,生活用水不仅要定时定量提供,水费还贵的出奇。8年间没有收入,全靠着积蓄养活一大家子人,家渐吃紧。

    要知道,武汉是在1938年十月沦陷。普通难民大都无家可归流落街头,食不果腹,逃至乡下避难,生死难卜。有能力在租界安全生活8年到抗战结束,实力可见一斑。直到抗战结束,美棠父亲一人留在汉口重新筹备生意,美棠带着其他人回到了临川老家,在江边的船上和形影不离的闺蜜分别。自那时起,美棠开始当家操持起家业来,曾经幸福洒脱的女子,开始替父亲承担起持家的重任。

    动荡时局,世家公子从戎行军

    饶平如先生出生于1922年,北洋政府执政时期,国内军阀混战,即便祖上是清朝三品大官,到他父亲一辈时,虽然时局艰难,但也算是大户人家,当地名门。

    彼时1940年,抗战进入第三个年头,饶平如正读高二,国恨家难,看到军校招生,随即报考并被录取,开始从军行。曾几何时,狡黠艰险,战友在身旁牺牲遇难,以为自己会死在战地,好在上天眷顾,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

    抗战胜利后,准备成家立业

    战争结束,美棠的父亲一人留在汉口做生意,岳父便将挣的钱寄给她。美棠将近20岁,开始给这一大家子当家。平如则回到部队任职。

    1946年春,两家父亲开始筹备为两人订婚。

    见面之前,两人先前幼时的彼此印象大都已模糊,都对对方抱有着美好的期待,从旁人的评价中都感知到对方是不错的。见面之后,两位父亲当面做煤,以平如母亲生前的戒指为信物,戴上之后,订婚便成了。当晚平如留在美棠家帮忙料理家事,同她谈心、聊天、唱歌,两人甚是交好。

    1948年7月中旬平如离开部队,回到南昌,开始准备婚礼,8月中旬两人在江西大旅社(现今南昌起义纪念馆)举行婚礼,平如父亲当时是江西省参议员,时任江西省主席胡家凤是平如父亲的同学,为其证婚。就这样,俩人的婚姻生活开始了。

    结婚照于江西大礼堂(现南昌起义纪念馆)

    夫妻携手,起初不知生活之艰难,玩玩走走开始谋生之路

    我们大多数人结婚,成家之初,作为家族的新人,总是被长辈和同龄的亲朋捧在手里,他们会以过来人的姿态对你问候有佳,体恤你的难处,无论吃喝玩乐还是做大事,都帮衬扶持。这种热情会持续到家里的同龄人差不多都成家立业,进入共同的状态时,长辈们集中在最初新人的精力慢慢才开始分散在自己的子女身上,同龄人也开始经营自己的家庭。事实证明,平淡状态下更多的是付出和责任。

    所以结婚之初的热情和甜蜜,绝大多数人都是幸福之情溢于言表,同众星捧月一般。没有孩子没有压力,还能享受着周围的人给你的关爱,仿佛整个世界对新人是宽容的。

    平如和美棠,也莫不如此。

    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就要开始承担起生活的责任。虽然平如的父亲时任江西参议员,但是时局紧张,形势的变化,市场萧条,也难以倚靠父亲谋得长久之计。于是两人开始了谋生之路。

    也许是因为年轻,总是认为生活充满希望,即使没有稳定的收入和工作,但依靠着两家父母结婚时的支持,总是在快乐地寻找机会、在奔波,稳定之前都没有结果,却也没有太多焦虑,反而两个人无论做什么,两人一直都在一起,对未知的未来总是充满了勇气。

    婚后,平如带美棠,想回部队老地寻找机会,但是解放战争中国民党节节溃败,观察情况之后,便折返江西南昌。即便在那个没有着落的晚上,年轻的夫妻也能在空军俱乐部中找到乐趣。

    1949年,两人尝试到贵州寻找机会。一位世交在当地工程管理局任局长。然而时局动荡,交通接近瘫痪。两人在那边一段时间都是边玩边看,除了留下一堆趣事,还是无功而返,费了好大的周折才途径柳州,年底才安全回到江西,那时社会生活成本颇高,在外吃饭,租住旅馆几月,往返的长途车费,又无收入,都消耗了不少积蓄。

    而这时,时局紧张,美棠的父亲也关掉了在汉口的生意,回到了临川。

    1950年3月,消遣过春节后,两人开始开面店。美棠也怀孕了。4月,大儿子希曾出生,一家人十分欢喜。生意却不尽人意,许是经营不善,社会治安也不好,关键的高成本工具被盗出品质量不稳定,后面食材也被盗过,再到后面8月面店就关门了。因为平如“身份问题”这些历史原因,各种求职应征都被拒绝。

    启程上海,生活开始出现转机

    1950年12月中旬,终于等来了一个合适的机会。上海的十三舅来信告知上海大德医院总院需会计,过两日平如便动身了,12底在上海安定。后租房落定了住处,接来了美棠孩子和她的弟弟妹妹一家。

    再后来在新永安路18号七两金子定下两间房,毕生定居于此。

    兼职2份工资,工资240元,比当时上海大多数人的收入高几倍,美棠在家做全职太太,50年代初的上海还是比较开放,生活丰富多彩。偶尔无事去私人舞厅跳舞,去看电影,和现在的年轻人无异。加上孩子们调皮嬉戏,夏日带着他们游泳,和他们一起画画,日常生活忙碌又欣慰。就这样过了六七年。

    形势巨变,开始二十二年的离别

    人这一生,都说最难改变的是自己,实际上改变自己何其容易!改变形势,改变客观,才是真正的无能为力。

    1957年形势发生巨大变化,1958年9月,平如开始到安徽劳教。一直到平反。两人开始长达22年的离别生活。

    在这22年间,每年平如仅能春节回家一次。全年重复枯燥辛苦的劳作,唯有此是全年的盼头。每到回家,都会挑着满满一担子的土产回家。妻儿的期盼,能尽一份力为家里做点事,都让他欣慰。每逢团聚,全家其乐融融,让邻居都羡慕这家人真好。

    平日两人只能书信往来。美棠一人操持着家,岳母也帮忙给孩子做做衣物。1960年美棠开始到街道生产组工作。然而家中生计,五个孩子的入学,分配就业,在生产组还被领导要求与平如“划清界限”,平如虽会寄回工资,但一切对美棠独自一人来说,都无比艰难。而美棠总是在书信中宽慰平如。实际上她在外打零工,变卖嫁妆首饰艰苦地维持着生活。搬水泥这种苦活也做,加上平日的辛苦,腰肌劳损,晚年生病。不禁让人感慨时局变幻,命运至此。

    夫妻团聚,老之将至

    1979年11月,开始传言可以返沪。几经思想斗争,平如最终决定辞职放弃待遇,回到了上海。1980年12月,公安撤销劳动教养决定书,恢复原单位职级和待遇。一生的曲解,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夫妻总算团聚,两人都已年近60,孩子们也都成家立业,孝顺懂事。错过了年轻时最好的时光,年老了更加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平静生活。

    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美棠的身体已不大好了。年轻时操劳太多,腰疼也忍着没有医治。美棠肾一直不太好,最终确诊糖尿病。2004年平如先生也做了心脏搭桥手术,预后恢复很好。而美棠的糖尿病开始有了并发症,需要做腹膜透析。为了爱人能舒适地休养,平如自行在家为美棠做腹透。不仅如此,妻子的意识好像也不太好了,前言不搭后语,实际上是老年痴呆。为此,在家还闹了不少笑话,弄得老爷子哭笑不得,心里实际上是苦的,害怕时日无多。

    2008年,妻子最终在医院病逝。此时距离他们的钻石婚婚60年,只差数月。

    独居生活,无心之作竟然感动数亿人

    后来平如先生开始一人的独居生活。起初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接受现实,房子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心情逐渐平复后,闲来无事的老人开始记录过往的生活。并学习画画,用简单的简笔画作插画。引起网友关注。

    故事读完,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心里的感动久久不能散去。少年浪漫向往田园牧歌,年轻恋爱时衣食无忧,中年变故艰难生活,晚年团聚又时日无多。成家立业后,责任与良心,对平静生活的渴望,让天真烂漫的两人相守至此,或许这就是平凡人向往的幸福:简单生活与恒久的爱。

    强烈推荐大家入手纸质版的,基本上一上午就可以看完,但是装帧和插画让人爱不释手。

    引自原文:

    “同生死,共患难,以沫相濡,天若有情天亦老;

    三载隔幽冥,绝音问,愁肠寸断,相思始觉海非深。”

    平如先生给西班牙记着采访稿的回信,转自搜狐网

        

    I am not a writer, nor a painter. I'm just an old ordinary retired person. Unfortunately, my old wife Mao...

    今天就写到这里。下期推荐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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