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的每一年六月将近,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者。 昨天去打球,坐在场边休息的时候,听到几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在聊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未来的日子有所期待,鲜衣怒马、意气风华,像极了早些年的自己。 然后我立马站在他们的那个年纪思考,当时的我觉得生命中有哪些值得期待的美好呢?显然我想到了很多,于是决定将这些小幸福写下来与诸君分享,期待能有所共鸣,不说是上善之行,但至少是高雅之举。
初中时代,篮球是生活中大乐趣所在。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我们一群人总会在学校的操场集合,然后在紧张激烈的比赛中一直打到操场的灯灭才回家,现在想想当时的那一群人,很多都有数年未见了。打完球,回到家之后靠在床边打开电视,CCTV5每周五的晚上都会播一个叫做篮球公园的节目,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但是即便有我也不会看了。不过那种坐在地上,一边剥着柚子,一边欣赏NBA十佳球里面科比飘逸灌篮姿态的样子就是当时最快乐的感受。
美国人白天当然也要工作,到了晚上,城市的人们就买票去球馆支持他们喜欢的主场球队,所以比赛都在美国时间的10点左右。这样,就让中国的球迷比较尴尬,因为时差的问题,NBA直播的时间就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而这个时间我们正在上学或者上班,也就是说大多数的比赛,我们普通老百姓只能通过手机看文字直播。
记得有一次,上午考试,那天正好有一场特别期待的比赛,湖人vs骑士。那个时候追科比和周杰伦,像现在的电竞少年奋不顾身的追RANG,迷妹们追吴亦凡鹿晗一样,不讲道理。于是,两节课的考试时间我一节课做完然后五分钟飞奔回家打开电视。父亲看到了,问今天回家怎么这么早?吾答曰:考试也。然后他说,电视是永远看不完的,NBA每年都在打,现在不看是为了以后有更多的时间来看。
乍一听仿佛很有道理,可能很多家长都曾以此教育子女,我当时也这样想过,甚至还一度安慰自己,以后啊肯定会有一个人来代替科比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就像2003年科比从乔丹手中接过接力棒,这个星球上总会有一个最优秀的篮球运动员来接过科比的接力棒。但是实际上,这个能够代替科比的人永远也不会出现。这就像你年轻的时候喜欢某个姑娘,你告诉自己说要努力挣钱内外兼修然后再去表达真诚心意,然而其实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可能才会蓦然觉得,在十六七岁无论遇到的是人是狗都有值得怀念之处。换言之,你以为你念念不忘的是某个人,其实你怀念的是自己的青葱岁月。
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有其乐。高中真的很好,如果没有高考的话,我愿意和高中最后时光里的几个人一直生活在一起。所有与高考有关的事情就是这样,每个人回忆起来都是无比怀念,但是真正来问你是否愿意再去过那样的生活,我想没有人会愿意。那样的生活很苦,让人感觉到的幸福简单到中午能睡二十分钟午觉,或者能吃上一顿饱饭。经常半夜饿到整晚整晚睡不着,用脑袋撞墙。有一次让我妈蒸了一锅香肠装在一个塑料盒子里,冬天的晚上饿到不行的时候拿出来啃,吃了一个多星期。飘雪的夜晚熄了灯,宿舍里面唯一的一部手机放着“一生有你”这首歌,现在想来,满满的画面感。高中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在那样的环境下,最快乐的就是《看天下》出新期刊的时候,只要有谁买上一本,全班排队预约着看,然后晚上回到宿舍,年纪轻轻的我们从周永康、薄熙来、徐才厚的政治生涯一直讲到必须要有一个健康的党才是社会主义伟大复兴的根本。
说到大学,如果要我用最简单的几个词来概括那便是忙碌,迷茫与执著。从最开始的马不停蹄,一天到晚脚不沾地刷存在感,忙于各种部门社团事务,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到慢慢的冷静下来,怀疑自己,怀疑周遭的一切,在迷茫的快感中没事就往光谷广场跑,站在天桥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来推测他工作是否如意,收入几何。有时候从早上八九点到光谷书城漫无目的的看书,一直到下午快要关门了就随手买上一本,然后去旁边巨幕看一场无关风月的电影,或者坐在资本大厦的台阶上看着眼前大妈们跳广场舞,真的就像把20岁过成了60岁。
昨天是5月20号,当整个朋友圈都在秀恩爱的时候,两年前在江汉路那边一个健身房认识的小姐姐赫然秀出了她的“小情人”,着实是令我震惊了一把。Z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好像是学美术的,那时候我在那边做社会实践,她在那儿实习,每次看到她总是笑的如沐春风,也是一位相当温和并且善良真诚的人。我们每个人随着年纪的增长都会越来越喜欢动物和小孩子,比如你对一条狗好,只要闻到你的气味,它马上就会跑到你身上蹭,让人觉得你对它的好是有回报的。而父母对于孩子的喜爱更多应该源自于一种“被归属感”,所以当她晒出两只大手保护着一只小手的温馨画面时,内心一定会因为这个小生命的成长而感到无比幸福。
写到这里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一幅幸福的画面:刮风天,下雨天,或者飘点小雪。两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电视画面随机播放着一部两个人都爱看的电影,桌子上有两杯红酒,茶几上有小零食,厨房里还煲着汤,两个人就那样天南地北的聊着,越聊越投机,聊累了就睡一个长长的午觉,第二天还是周末。
总而言之,无论处在哪个阶段,生命都美妙绝伦自有安排。对此,我是深信不疑的,并且期待看到这里的你也相信。随着遇见的人越来越多,听到的事越来越多,对于越来越多的不如意都变得不再那么计较了,并且发自内心的平和,这里并不是说妥协了看淡了或者说退而求其次,而是慢慢的发现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因为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放弃努力生活,仍然要学会闪闪发光,更要情深意重。不如我们就此来一个十年之约,约定十年之后我们还是彼此的朋友,还能有机会把酒相谈。
我慢慢、慢慢的了解到,所谓人生一场,只不过意味着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是在时间的漩涡里面目送彼此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站在小路的这一端,深深、深深的凝望,望着她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然后她用背影默默的告诉我,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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