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找柳瀚生，说是恶灵开始在活动了，是时候该行动了。
柳瀚生走前拍了拍申临的肩膀，“以后再聚，陪我喝酒。”
柳瀚生走的时候，申临注意到他看到徐宁初的眼神很奇怪。
徐宁初开了车来，申临便与他一起回去，车上放着轻快的歌曲，二人沉默着。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高速公路上两边的山与夜色融合在一起，仿佛静止的大海。
车灯的光驱散了前方的黑暗，申临闭上眼休息了片刻，等醒过来时，车钻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
徐宁初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他接过来咕噜噜喝了几口，盖好盖子后随手放在中央扶手盒里，等车开出隧道，徐宁初拿起那瓶水，喝了起来，申临看了一眼，就望向窗外去。
“你为什么会去找柳叔？”
徐宁初沉默了片刻，回道，“有些事我想跟师傅确认一下。”
“什么事？”
“这不是刚和他师傅老人家打招呼，你后脚就进门了，我就匆匆躲了起来。”
“你躲我做什么？”
“我怕自己说错话了，会让你不高兴。”
申临瞥了他一眼，“你找柳叔确认什么？”
徐宁初只说了一句，“一个秘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许语诗小姐能告诉你。”
当年罗奇尔被杀，申语诗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她又会知道什么。
“语诗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说罗奇尔没有死？”
“就是她来玉明中学后没多久，她跟我说她看见有个人，然后向我描述他的外貌……”
那个人的头发染成金黄色，戴着一个黑框眼镜，长得很好看，脖子上有个小兔子的纹身。
听着徐宁初的描述，在申临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罗奇尔的脸，他的脸笼罩一层若有若无的光雾中。
“我看过罗奇尔的照片，我问她在哪里看到的，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
申临瞪大了眼睛，期待着徐宁初告诉他答案。
“罗奇尔在你的身边，他一直在。”
这个答案果然和李桃仙说的一样——罗奇尔就在申临身边。
申临激动向四处张望，可车内车外，只有他和徐宁初，罗奇尔就在他身边，他却看不见。
“罗奇尔……”
当车开进另一条隧道前时，徐宁初看到申临落下泪。
“我已经看到他死了，我亲眼看着他的尸体放进棺材里，这么多人见证罗奇尔的死亡，你们怎么总是说……总是说……”
申临低声呢喃着，徐宁初听到他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为什么他们总是说罗奇尔还活着？罗奇尔死了啊。
申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徐宁初假装没有看到。
现在只有回去找申语诗问清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条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长那么远，但申临完全忘记了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记得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打算明天回学校再找申语诗了。
徐宁初送申临到门口，申临让他进来喝杯茶，他婉拒了。
“我先回去了，申大人。”
“好，你路上小心。”
无精打采的申临随手关了门，也不想洗个澡，便倒在了床上，他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着眼，视野中总是出现罗奇尔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他有气无力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发出的声音犹如梦呓一般。
“罗奇尔，你真的在我身边吗？在的话，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跟我说说话……”
那天晚上申临做了一个梦，罗奇尔站在一片黑色的草原上，他苍白的脸像是黑布上的画。
申临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可是罗奇尔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
喊着他的名字，喊了一遍又一遍，罗奇尔的脸越来越模糊了，直到他从梦中惊醒。
申临感受着心中的悲伤和绝望，那种强烈的情绪仿佛惊涛骇浪，撞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天明了，外头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照在了他的被子上，他出神地望着那道光，这光仿佛来自宇宙的深处，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申临突然掀开了被子，光着脚一路奔跑到玄关，玄关上的灯照亮了他疲惫的双眼。
“罗奇尔！”
申临一把打开了门，他看到了有人坐在地上，他以为那是罗奇尔，心中涌起喜悦，但当他看清那个人的脸，喜悦就像是风，一瞬间就没了，心也就空了。
徐宁初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申临。
“申大人，你起这么早啊，”徐宁初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五点半啊。”
申临将所有的悲伤掩饰起来，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你怎么在这里，没回去吗？”
徐宁初站了起来，尴尬地挠了挠脖子，“我担心申大人……”
“担心我什么？”
“担心大人不开心。”
申临看着眼前这个小他十五岁的徐宁初，突然感觉空空的心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占据了。
徐宁初为他带来了温暖，还有清晨温柔的光。
“进来吧，你在沙发上睡一会，七点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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