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偌大的工厂里,机器轰隆隆叫个不停。
四下没有窗户,空洞洞立着几堵白墙。
墙外的月亮爬上屋顶,
那月光却是怎么也照不进来。
房顶上灼热的白炽灯刺下来,
一时晃到机器上,一时晃到白墙上。
机器叫的愈发响亮,墙也照的愈发明亮,
最后灯光猛的的一下聚到了流水线上。
女工们苍老的手稚嫩的手
各自套在白手套里,
同那些五颜六色的加工材料混在一起,
紧张着,忙碌着,
交织了这个夜里最漫长的圆舞曲。
女工们的年龄,手上的皱纹,
藏在这密不透气手套下,
连同脸上一份喜怒哀乐也藏了进去。
灯光下,
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十台无声的机器,
低着头闷声的转着。
这最接近原始的劳动,
吞噬掉了多少姑娘的年华?
机器停了,厂房的门豁开了一个口子。
女工们朝着夜里一齐拥了出来,
换下了工作的衣裳,脱掉了手套。
月亮揉软了散出的光亮,
轻轻洒在了每个女工或衰老或年轻,
但同样苍白疲惫的脸上。
但地上的女工们
只顾低头撵着脚下黑洞洞的影子,
不曾抬头望那月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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