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四回老家看望病重的父亲，这周四父亲便走了。徐州车站买了本书《当呼吸化为空气》，探讨生命与死亡。回来时只读了一半，今天回家奔丧把整本书都看完了。主人公保罗，一位著名神经科医生，30多岁，事业走上巅峰时刻，却患上肺癌。喜欢文学的保罗，在最后的岁月爱上写作，完成了这本书。保罗于2015年3月9日病逝。冥冥之中的巧合，我父亲于2017年3月9日凌晨去世。
上周看过父亲，尚能说话，不善言辞的父亲见面，笑笑，低声说“孝顺的孩子”。天气冷，父亲，沙哑的声音提醒我加衣服。再没有其他话语。母亲说，前段时间，父亲对好多事做好了安排。他知道自己的状况，提前做了准备。已经无法进食的时候，还不愿意让母亲打电话给我。在姐姐的多次问询下，点头同意让我回来。自己逼着自己喝点牛奶，哪怕反复吐出来。只希望能等我回家。
见到我以后，不再进食，默默无语，看着我们，只要求喝点水，用吸管。周一要回杭州开会，告诉他我要回去，点点头。无泪。当天夜里，情况不好，母亲让我帮着把寿衣穿好。天亮，父亲要水喝，我给他剃了胡须，托起父亲瘦弱的下巴，手工剃须，尽管用热水洗过，仍然坚硬。问父亲痛吗，笑笑，说不痛。这是给父亲最后一次剃须。
尽管无法下床，瘦的皮包骨头，仍然每天让母亲给他洗脸洗脚。我说好，干净清爽好。睡前，放好热水袋，让父亲暖和些。身体疼痛，忍着，深夜里呻吟，不让我们太多担心和难过。
父亲就这样离开我们，一辈子太多的艰辛，临走，还接受这样的煎熬，让我们如何不难过。姐姐以泪洗面，陪伴的这些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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