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感觉心绪有点复杂，这种复杂近乎于某种退化。正如那句话所说，频频回头的人，一定现在过得并不好。我的心绪的复杂就近乎于某种回头。近日里来，脑海里时不时闪过过往的种种，苦楚、悲伤、或青春、或热血……突然就会沉默，倒不是因为性格古怪，而是记忆太好，难免触景生情。
有时候，是一个人，模糊的身影，熟悉又陌生，在脑海里挥着手告别；有时候，是一张脸，辨不清模样，却好像在对我笑，又像是在哭，为我或为这孤独；有时候，是某件事，心中久久难以割舍的，或是曾以为早已忘却的，那样清晰，那样的梦幻，那样迷离。偶尔，也会是具体的某个人，如她的名字，那样遥远又那样的近，她该如何回忆我？
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她笑的模样，于是，一遍一遍讲着笑话，逗她笑，哄她，气她，以为这样就能一直喜欢。可是，那时候的我没有预见到情感的深浅，只懂自己的欢喜和喜欢。而她呢？时隔多年，她又将何以对我？以微笑，以沉默，以眼泪。我们还会再见吗？
年少的爱情是美好的，那种美好，在后来再也不会有了。那种怦然心动，那种脸红心跳，那种愚笨和木讷，似乎在怕什么，似乎在等什么，似乎这幸福也是如此可怕。哪怕那样的喜欢，那样情不自禁，那样的莽撞和冲动，可一见到她，就傻眼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的是你，滔滔不绝喋喋不休的是你，甜蜜是你，幸福是你，胆小是你，脆弱也是你。
后来，换了几座城市，联系方式一直在变，身边的人一直在变，环境在变，心在变，再难轻易相信一段感情。真叫人分不清究竟是对自己不够自信，亦或是不敢相信这感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终究，无法彻底的将过去、现在分割的那么彻底，过往的经历多少还是影响了我们，影响我，改变我，改变我，迷失，堕落，沉沦，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
大部分人都有一个经不起推敲的幻觉，认为只要换换环境，自己的人生就会有起色。曾经，我是那样的深信不疑呢！轻信张爱玲，相信张爱玲口中的时间和新欢可以让自己忘记一个人；轻信每一个说爱自己的人，为她流泪，为她乱想，为她彻夜不眠。可是呢？终于无法再像曾经那样天真地相信了。
年轻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蒙上了一层浪漫的面纱。因为不懂，所以可以作很多浪漫的解释，也只有不懂，才那样勇敢而大胆。一句晚安，就是各种的解释，是爱你的表达，是好梦的祝福，是礼貌的问候，是暧昧、情意，或客套。而后来，我们不再轻易地说晚安了，兴许是不再年轻，又或是累了，受伤了，懂了。
说晚安是容易的，因为夜晚的时候人大多会寂寞。说爱你是容易的，因为对于承诺自己不清楚能不能做到的事情，人多少会有些迫切的想要证明，这样的结果就导致，有些人发现自己给不起，有些人则连证明的机会都不需要了。不是我们太善变，而是我们终究懂了。有些事，有些情，有些话，交浅言深，情深缘浅。
有人说：爱情，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些赤诚天真爱过的人，多半在歇斯底里中，日渐心生怨恨，渐行渐远；只有那些远远保持距离，暗自思慕的爱人，才永远熠熠生辉，完美无瑕。亲手过招的爱情，最后都难免互相伤害。所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得不到的爱情，再华美终究只是一个梦，从未得到，无从失去，从情动开始就是一场幻觉，你爱慕的那个人是自己的想象，他满足你对爱情的全部臆想，可是他却对此一无所知。而真正的爱情，我们要的不过是俗世里最平常的接吻、拥抱、睡觉，最平凡的眷恋和依靠，触手可及的陪伴，欢喜、哀愁也都带上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情绪。真实可依。
当年，听不懂李宗盛歌词里写的，等能够听懂的时候，身边却再无可说话的人了。“往事并不如烟，在爱里念旧也不算美德。可惜恋爱不像写歌，再认真也成不了风格。”我要的从青春的虚荣，到如今的对坦诚、真诚的苛刻。玩不起大冒险，唯独爱听真心话。
也许，感情里的人，一个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遇见早了，心智不够成熟，随便吵一架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相遇晚了，心都懒了，对他人提不起兴趣，宁可呆在自己的世界里。
木心先生在《素履之往》中写道：“生命好在无意义，才容得下各自赋予意义。假如生命是有意义的，这个意义却不合我的志趣，那才尴尬狼狈。”深以为然。
曾经自己多么想要遇见一个人，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可就像林夕在《原来我非不快乐》里写的那般：“热恋之中，谁还去听情歌。”若有，若是，若真，又怎会有想，怎会有这谁和一个人。
最近，买了早餐喜欢独自走一会儿，去看看太阳升起的模样。我总觉得，这样的日升日落，每一次都该去看看的。而且，这必然是见一次就少一次。从哪里来，从什么时候出发，该去往哪里，想成为怎样的自己……这些问题，若去发现，观察，总结，总能找到一个相对简单的答案的。
嗯，每一个早晨都不应该被错过。
嗯，从某个城市的某个出租屋，在每一个清晨里醒来，开始一天的忙碌，紧随每一个日落而归，每一天都真诚的面对自己……
嗯，在每一天里，找到一部分的自己。一生，是无数个部分的自己，细细数来，不免残缺，难免伤感。
从哪里来，从什么时候出发，该去往哪里，想成为怎样的自己……
短暂的欢愉，漫长的是人生，愿我们活得潇洒。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我。
鹿九
2019年9月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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