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只鸟的选择》

作者: Der | 来源:发表于2019-08-25 10:40 被阅读49次

    当宁静成为一种奢求,“回去”对我们又意味着什么?

    这是我近年来看过的最平淡无奇的一本书,平淡得甚至在阅读的过程中,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继续读下去,因为它所讲述的故事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的生活琐事,是的,并不是故事,而是琐事,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写作手法,连修辞都基本得可怜,就是直白得记述,有很多的事情甚至是你都不会想要写进日记里。可这也是我这一年里读到的最深有体会的书,一是因为它真的很自然,如同书中的生活那般真实淳朴,二是因为和我这一年的处境有很相似的地方。

    这是个年轻的作者,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出道”不久的作家,这是他的第一本处女书,2010年发表的,27岁那年他和大多数那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在城市中为着自己的生计与事业打拼,但不同的是,有些人的事业如日中天,在迎接事业的同事也在拥向自己的家庭,有些人尽管很艰辛,但也着实勤恳并能感受到的向着自己的目标靠近,偶有迷惘与困惑,时有挫折与失望。而作者却连后者的“幸运”都没有,他一无所成,换了很多的工作,甚至连生计的基本都已经无法满足。所以他选择了“回去”,不是衣锦还乡,是落魄而无奈地回去,连逃避都称不上。

    小说的开始并没有讲述他在城里是多么的无助与拮据,在开始他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他的家,渥太华的一处农场,他在之后的一年中都将与他的父母生活,当然他本想着只是短暂的住一段时间。在成年工作之后回到父母的家庭,自己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是难已容忍的,在哪里的这个年龄的人都会有这种心理,我们中国依靠源远流长的中文,取了一个形象生动的词语,叫做“啃老”。忘了这个词是什么时候开始传播开来,初高中的时候吗,反正当我得知这个词语的时候,在内心是无比鄙视这一类人的,我甚至不敢想象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这样一种人,而时至如今,我坐在家中敲打这些字的时候,也已然步入了这个行列。确切地来说,我一直喜欢将自己的年龄算成23岁零几个月,因为这样听上去会小一点,然而最为讽刺的是我已经大学毕业了,一年。

    加拿大也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家,在那里的乡下和我所在的乡下应该也是截然不同的,与世隔绝么,其实我觉得作者是个和我很相像的人,从整个过程和最后的结果来看,他应该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然而迫于这样需要奋斗的岁月而又心生抵触如此安逸平淡的生活。整个故事围绕的就是他在工作之余平淡无奇的一年生活,说起他的工作确切地来说是暑假的兼职,每周有一两天的上班时间,还不固定地可以保持这样的工作机会,总结起来最准确不过的一个字就是,闲。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帮着干点农活,偶尔感慨失意的人生,不满唠叨的父母,气愤脏累臭的农场作业,以及时而与家中一系列飞禽走兽做斗争。当然还有亲戚邻居街坊一些有关无关的人的调侃讪笑,昔日朋友们越来越忙碌充实的生活的残忍比照,以及出色的姐姐和哥哥光环照耀下的阴影,幸运的是他不用天天见到他们,而只是在圣诞节来临之际,产生切身的鲜明的对比时才会感觉一丝丝的落魄。

    不过他有一对可爱的父母,父亲是大学的文学教授,即使衰老,却依然保持着一周两天的教学生活,在有了充裕的时间后投身于健身事业,当然还有可以忙乎的农场琐事,母亲已然是家庭主妇的身份,她仍然保持着丰富多彩的生活和与之相适应的热情,她要照顾好他的丈夫以及新近归来的儿子,还有关心远在欧洲的女儿和建造火箭的大儿子,当然她要管理好这么一个大的农场,以及她那些甚似伴侣和孩子的动物,什么叫卢修斯的奇怪珍珠鸡,叫泰坦的狗,叫南瓜的猫,还有小小姐之类的其他生物,她还有自己的交际圈要打理,还要练瑜伽,似乎是这个农场里最忙碌的人。她和他的爱相濡以沫在几十年的熟悉与相似里,她和它们的爱无微不至在精心配制的食物和每一次出远门都要一一道别的繁琐里。然而他们夫妇对他们这个儿子的爱,在于充分的理解与支持,尽管他们的大儿子和女儿是如此的出色,眼前这个小儿子是如此的无所事事,他们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们很高兴你可以留下来”,其实只要这一句也便足够了。

    我希望未来我可以成为像这样的父母,当然我也希望我能拥有这样一个大农场,这是我高中以来一直憧憬的事情,过这样与世无争,自然朴实和安心的生活。

    整本书并没有作者太多的心理活动的描写,但你可以感受出来他情绪与思维的变化,从一开始不断声明自己只是住一段时间就会马上离开,但后来的安于与留恋,从最初没有工作闲而无事的焦躁到最后的平静和这本书的创作,从一开始对农场事务的厌恶到最后投身于这样的事情的积极与热爱,从对都市生活的认可与向往到最后对城市化进程的反思与新的认识。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宏大的主题,也不是在探讨什么值得深入的话题,很多都只是浅尝辄止,流露一个普通人的情感罢了。

    我在家中也闲待了很久了,其实你很难一下子就适应和接受这样的生活,从心灵上来说,这是一个备受煎熬的过程,你的信心,你对未来的期盼,你所定下的目标都会随着漫无目的的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动摇,挣扎,迷惘起来。尤其是当亲人在询问你在做什么工作,以后打算干什么的时候,你会变得异常脆弱和敏感起来,也尤其是当你曾经的那些朋友越发向上和展开新的生活的时候,你会变得很无助和消极,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的老师,不想从她那里得到安慰,不希望听到她的鼓励。因为希望站在她面前的那个我,是已经做好了迎接未来的我。在这一年的无所事事里,回忆过往变得越来越容易,越来越简单,铭记当下变得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深刻,遥望未来变得越来越无畏,越来越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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