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闭疏窗
小时候常常听到小伙伴们说自己是留守儿童,当时听着觉得没什么感觉,现在长大后自己总是一个人在生活,便跟朋友故作调侃地说,我成了留守青年,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
十八岁之前,无论是童年还是少年时期,父母亲都能陪伴在身边,所以我好像无忧无虑地成长起来了。十八岁之后,父母换了工作,日夜忙碌,我几乎见不到他们的身影,日子一长,那种孤独感就渐渐地明显起来了。
在学校住宿的时候,他们很少会给我打电话,只是在工作之余,会发一两条信息问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我其实挺想给他们发一条又一条长长的信息,说说我在学校遇见的人和事,可转念一想,怕打搅到他们继续工作,便故作懂事地回了一句:“一切都好,勿念”。就没有后文了。
其实在学校有同学、朋友们陪伴着,那种孤独感会稍微消减了一点,但一放长假回家,我就觉得自己就是荒原上的一棵小草,孤自地在风中摇摆。我最害怕傍晚六七点,太阳已经落山了,家里很安静,隔壁家的大人在叫小孩们回来吃饭,我却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谁也看不到你脸上的表情,也不懂你内心有多难过。
“囡囡,我和爸爸今晚要在单位加班,我在微信给你发个红包,你自己和朋友出去吃顿饭,买点喜欢的礼物哈…”电话那头,是老妈的声音,她好像只有在我生日的时候才会说多一些话。
我已经没有认真在听她后面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沉默着,顿了许久,然后才说“好”,便挂了电话。
于是今年七月份过完的二十一岁生日,依旧是自己买了蛋糕,自己吃了晚饭,自己吹了蜡烛,却总是一个人在夜里无法安然睡去。
躺上床上,总是故意放歌打破安静,周遭黑了一片,只剩下手机的灯光打在天花板上,夜里快下雨了,我不愿意看到闪电,所以把亮度调到最大。
夜里停了电,在黑暗中睡去了,听到风扇的摇摆声又醒了过来,有电来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四点又睡着了,早上醒来眼睛却很痛。
又是新的一天,也依旧是孤独的一天。
天有点阴沉,风一起,院子里的龙眼树还在掉叶子,门口的一排竹子在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我坐在门口,吃着没放糖的百香果,突然想起了遥远的以前。
我努力回想,上一次感受到父母真正温暖是在什么时候。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那个傍晚,在旁人看来,好像细微得不得了的小事。
有一天傍晚洗了菜,坐在院子里,老爸难得有空这个时间点在家,我无意中提了一下突然想吃龙眼,老爸在厨房里好像听到了,停下了手中的活,去了后山帮我摘龙眼。我吃着刚摘下来的龙眼,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平凡生活中的幸福吧,对我来说,这真的觉得很珍贵。
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大人了,但我还是想要感受父母给的温暖,不是自己不够独立,而是因为一个人生活着,真的太累了。
那些留守儿童的父母总有一天会陪在他们身边,那我这个留守青年在飞去更远方之前能不能拥有父母亲多一些,再多一些爱呢?因为那种独自坐在黑暗角落里的感觉我再也不想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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