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爸68周岁生日的愿望,是去爬黄山。
老天!十几年前结婚旅游就是去的黄山,仗着年轻不想耽搁时间乘坐缆车,结果下山两周走路腿都是一瘸一拐的。我发誓再也不去黄山,太累了。
但老爸很少向我们提要求,所以他的心愿必须达成,我只能和老三豁出去了,一咬牙起了大早开车过去。为了行程轻松点,我提前订了山上的酒店,找了地导,尽量让老爸玩得开心。
但黄山真不是那么好爬的,即使有了缆车,我所有的力气也只能勉强跟上地导和老爸的脚步,累得几乎休克。
老爸说,早知道山上的住宿这么贵,饭又贵又不好吃,我说啥也不来了,太累了。
他一边默默算帐一边心疼钱,尽管我一再提起,我们多么幸运,上山遇到难得的好天气,能一次欣赏到落日和日出。他说家里山坳里的日出日落和黄山是一样的,因为太阳只有一个,实在不稀奇。
但我和老三说,老头回家肯定得和妈妈念叨上好些时间,比如山多难爬,饭菜多贵,人有多多。。。
二
他通常在城里待不住,每次都是匆忙来回,很怕给我们添麻烦。他固执地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爬山归来,他肠胃不适,当我再一次提出要带他去医院时,不出意外地他还是拒绝。这次我不听他的了,直接请朋友帮忙帮他约了胃肠镜。
做全麻评估时,他一面唠叨花钱太多,一面说人老了哪能不生病,念叨多了我实在没耐心了,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这次你要不认真检查,以后有啥事也别找我了。我实在没有功夫和你磨牙了。
话一出口我立马后悔,我心急了。人往往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不懂得掩饰真实的情绪。
好在爸爸他没有怪我。作为长得最像他,脾气也最像他的孩子,他对我的包容和理解多过我对他的爱。
等待检查的一周,恰巧是我工作最忙的时间,他帮我照顾生病在家的孩子。很少做饭的老爸努力地为我们做饭,这又成了我俩斗智斗勇的开始。
他一向节俭惯了,常常回忆饥饿时代的场景,所以,在他眼里,浪费粮食实在是最大的恶。我们都不喜欢吃剩菜,所以,他为了防止吃不完,莴笋只炒半根,青菜吃放几朵,米饭每人半碗。被逼无奈,我只好搬出牛哥做救兵,让他和老爸谈判,终于,晚餐有三个菜了,结果可想而知,又因没吃完被训,本局以我完败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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