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少了往日的燥热,天气凉爽了许多。
早晨,金子一般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流淌在床上、墙面上,整个房子一片亮堂。夜的混沌与沉寂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每个角落都洒满了光亮,弥漫了阳光的温情,暖暖的,格外舒适。
桌子上的绿萝、铜钱草此刻看上去可爱极了!铜钱草的嫩枝嫩叶向四下伸展开来,随性生长,不蔓不枝。它没有重叠的圆叶,没有雷同的姿态,极具变化之趣、均衡之美。玻璃瓶中的绿萝,白色的根在水中越发洁白,伸出瓶外的枝叶错落有致,它的茎叶比铜钱草更具遒劲之美,若视铜钱草为婀娜多姿的美人,那么绿萝则是玉树临风的俊男。它们在阳光的下,茎叶越发嫩绿透亮,跳跃着绿色的光辉。
墙布上那一只只可爱的小狗或伏或蹲,一对耷拉着的大耳盖住了大半个脸面,圆溜溜的黑眼睛似乎在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焕发着各自的光芒,安静地享受着晨光的新鲜与温情。阳光似乎在摩挲着摊开的书页,与每一个文字呢喃低语。
一阵莫名的愉悦油然而生。
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孩子扫着垃圾,配合默契,没有喧闹,没有争执,他们静静地扫着。更多的孩子们在不同的站位上,捧着书本朗声诵读。
正要起身出门时,我这才觉察到浑身酸痛,想起了昨天收玉米的情形。
周五父亲捎来话,玉米能收了,让我抽空回家。星期六一早正要回时,恰巧姐夫上街道来修旋耕机。他说上来了就顺便把我的麦地旋了,把化肥施进去。旋完麦地,我们留他吃饭。他说村子还有人等着旋地,接了一根烟就急忙赶回去了。
双休日,正午的太阳依旧灼热,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没不叫机械,没雇人,顶着烈日,自己动手收获。起初,我们还算利索,但是十几袋子过后,渐渐手脚慢下来了。父亲年过七旬了,我呢,常年很少不下地劳动。我们都累地不行。在烈日下,钻在稠密的青纱帐里,脖颈、脸面和手臂被玉米叶子割得生疼,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时不时地叮咬,尤其是在汗水的浸蚀下越发疼痛。
太阳还在中天高悬,玉米地依旧望不到边。好想一屁股坐下来好好歇息,但是仅有一天半的空暇,就不敢奢想了。咬咬牙,还是硬撑着继续掰包谷吧。
望望老父亲,他仍然不紧不慢地掰着,让他喝口水歇歇,他说不渴,手一直并没有停歇。那双曾经粗壮有力的大手,如今被无情的岁月消磨得没了肌肉与光泽,青色的血管暴起,一层皮松弛地裹在骨头外。父亲,勤快朴实了大半生,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整天忙着庄稼,还时不时要饱受疾病的折磨。望着他一天天瘦小下去的身体,我愧疚至极。
从上午十点干到了下午六点,实在饿得不行了,我们父子俩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简单地吃了饭,回到地里继续掰玉米,一直掰到了黑得望不见了才收工。
星期天,吃过早饭我们又开始了劳动。这次我们决定不能再掰净玉米棒子了,要不然,在我离开时玉米就收不完了。父子二人连包衣一起掰,就这到了下午两点多才掰完了玉米。
堂兄的四轮开进地里,他就火急火燎地催促我快点装车。他要老早去放羊。百斤的大袋子,装满了包谷,扛在肩膀上,硌得疼痛不已。不得已,咬牙忍吧。来来回回,折腾得我四肢发软。特别是一个人把袋子举上车,需使卯足气力,那一刻恨不得八张嘴出气!当车子装满时,人已经累得疲惫不堪了,身子似乎被掏空了一般,恨不得一下子扑到在地,不吃不喝好好睡他个天昏地暗。
两趟下来,玉米终于运完了。
活计到此并没有结束。玉米棒子要上棚。满院子的玉米棒子要全部剥净包衣,全部架在临时搭建的矮棚上。母亲做饭,我和父亲将玉米棒子往棚上架。雨来了,还没有架完,只好用篷布先苫上,待雨停了再架。
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把活没有做完,撂给了年迈体弱的父母。
一想到这里,我就忐忑不安,有种负罪感。还好,今早天晴了!下班后,我必须赶回去把这些活计的尾巴处理掉。也许,等我回去时,一切被父母收拾得妥妥贴贴的了。
音乐响了,我轻快地走出房门,要去告诉孩子们:收获的季节不莫虚度,人生就会少一份悔与恨。
2018.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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