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村庄的北面有一条河流。
她有春水盈盈的时候,也有秃恶咆哮的时侯。她有时瘦弱白练般飘逸。她从遥远的山乡而来,流向遥远的水乡。
当河边的柳条抽出嫩黄的叶芽,刚刚消融的水面上,靠近上游的大的石拱桥下,就有几只鸭子在水中游泳。“春江水暖鸭先知”在河的南岸是一排白杨,树干于灰白的颜色中透出隐隐的青色,枝条柔软的在一阵风中都吐出了嫩叶,嫩得有些泛红。
夏天的河流最有意思了,能听见哗哗的水声。我和同伴们会站在河水里,那从家里找来的一件衣服,一洗就是一个大中午。
踩着光滑的鹅卵石,水流从脚尖流过的惬意。流走了多少匆匆的岁月,却带不走少年心动的感觉。
我的一个邻居姐姐,领着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在河里面戏耍过,我约他们他们也不去。
后来才知道,原来在63年的夏天发大水时。他们的父亲和母亲在河滩地里挖红薯。当时天已经黑了,又刚刚下过雨,三洪象水磨一样排山倒海的下来了。来不及上岸的他们的父母被卷走了。只剩下11岁的姐姐,九岁的妹妹和四岁的弟弟相依为命。这就是河流石是欢乐的,也是可怕的
那一次站在水中久了,上岸出来时被泡的雪白的脚面上,赫然附着寸把长的一条水蛭。我使劲儿的摔脚,它纹丝不动,我吓得哭了起来。
一个叫素珍的姐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水蛭从我的脚上抠了出来,它已然在我的脚面上钻了一个浅浅的血印子。我们说的那条虫子,也叫马鳖。
据说如果钻进了人的身体,它是要喝人血的。只有经过了100鞋底的拍打方能死去。
多年以后,我知道它叫水蛭,是一种软体动物。
经过水蛭这一个小小的事件之后,我有足足一个星期都没有敢下水。可是最后到底经不起清凉的诱起,就又在水里玩了起来。
我抱着衣服,我跑到岸上,走到上游,把衣服扔在水里,然后急急忙忙的跑到下游。来捞衣服。我把捞起来的衣服,带水的衣服撒向同伴们,乐此不疲。
这样打水仗的嬉戏,淋湿了一生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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