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我抵达北城。出了车站,暮色四起,天色已临近黄昏。一阵阵冷风吹过脸颊,它以这独特的方式迎接着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有人欣然去接受这份惨淡的洗礼,只顾低着头在路上快速前行,如水赴壑。像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夕,悲壮的想要庇护着什么一样。 我拖着身体与行囊上了一辆出租车。
北城的冬天,寒意酝酿着一片片死寂,沉重的像一座孤城。她,孤独的高高在上,被人信仰,也被人遗忘。我漫不经心望着她,在这陌生的土地上,伴着一丝细微的存在感,感到了分外的自由。
来到这里,我了无牵挂。我忘切了我该思念的人和思念我的人。我也一无所有。
一切就像梦境里一样,现实中呈现在我面前,如此的非真实。或许,行走也只是一个借口。掩盖了那该死的虚荣与高傲。呵!着实可笑。对于那些追求梦想的人,我是多么的平庸。走累了,停下来喝杯咖啡。睡不着,便去看场午夜电影。这种状态本就是毫无办法。
后来,我学会了变得平静。
来到预订的旅店,远离喧闹的城市中心,坐落在胡同巷尾。服务前台一个妇女正看着电视吃着零食,面无表情。我猜想,她定是接待过太多的旅客而自此变得麻木。或者是某种缺陷使她本性上形成了一种抵制。抑或是我的长相不得她的欢喜,这只是我的猜想。
拿了钥匙我走向房间,开门进去,不到20平米的空间,一张床靠在墙角,桌子上摆着一台破旧的电视机,一把木制椅子立在窗户边上,洗漱间时不时发出水滴落的声音,墙面粉漆伤痕累累。如同一场大雪之后,融化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繁华落尽,只留下了废弃的气息。
夜空剥落一片黑暗,化成了一份安宁。
北城冬天的夜晚,街道上冷冷清清。树枝上偶尔有乌鸦在叫唤,像是在传递着自己的愤怒,下达某种命令,发情时的央求,或是因为丧偶而悲泣。
死亡,很多人在这个词语中追随、探讨、陈述、诠释、甚至分享。必然的结果似乎成为永恒的主题。如同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一次次拥抱、亲吻、爱抚、呻吟、交媾、释放、潦倒、寂静。凄凉的的叫唤,使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渴望。这种渴望与死亡的属性一样。无从选择,亦不可逃离。
我倒在床上,吸了一支又一支烟。疲倦带来了点点困意,迷糊中电话响起,接到的是一个已婚女子的电话。几年前爱慕过我的女子。那边哭声提提哽咽的说,她过的不好,和丈夫没有共同语言,常年的自我压抑,与婆婆水深火热,想逃离那里,不然可能活不过今年。她唯一放心不下是她的女儿。我知道无法劝说她什么,只能静静的聆听,默默的为她祝福。姑娘,愿幸福早点到来,永远与你相伴!
无数个深夜,是我写字的时刻。零零碎碎的文字,毫无章法的阐述着我的思想和生活状态。这是一件孤独的事情。默默的在夜晚成长、迎合、变化。弇陋的我,无法成就完美。本质上存在的差异,始终衬托不了美丽。键盘上敲打出的那些清晰的文字,希望赋予读者的不是病态,那样我的负罪感可以轻些。
曾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写字。忙碌于虚度年华、自我封闭、抽烟、酗酒、沦落、消亡。游走在分裂的人格边缘。现实的自己与虚构的角色滑稽的演变。到后来,以至于自己也认不清自己。对着镜子一遍遍发笑、哭泣、扭曲、转换、定格、重复...…直到一次远行。我如醉方醒——
也许你并不知道。你以为你在成长,你以为的改变,其实只是在沦落。沦落成你想要或不想要的那种生活。沦落成你该或者不该的那场宿命。沦落成这个时代中普遍存在的那些人。没有与众不同,你只是你,只能是你。
我也只是我。
我沉酣在北城某个角落,在窃窃私语的凌晨,安然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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