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我见过大地,比如今的儿童幸运。大地有田但不全是田亩,还有荒野、沙砾与河流,野草、树木、动物是大地最早的“居民”。落日好像点燃了一万个柴火垛,月光洒在铺着细沙的河滩,风里有柳树的苦味儿、河水的腥味儿、野兔粪便和狐狸的骚味儿。大地上野花盛开,颜色淡,好像鲜艳会惊扰大自然的庄严。大地无所谓好不好,对草木、动物而言,大地从来没有不好。虽然大地会冰冻,动物会缺少食物,但这不是大地不好的理由,大地不追求华美,它的规律是自然而然,此中有和谐。
赞美大地,它包容一切,又孕育一切,不排斥一些好人、坏人在此生活并死去。大地有办法降解废物,并把他们变成万物更生的养料,给每一样东西赋予新意。人与动物的遗骸被处理干净,变成土壤里的微尘。大地松软,虽然人们看不清大地的脸,但它一年四季有不同的表情。春天草木花开,分明是大地笑了。月光下,大地静谧如霜,这是大地入睡的表情。
人们不管走什么样的路,其实最终都要走向大地,这是所有人无法回避的,常常叫做归宿。那么,为什么不事先关注一下大地,赞美这最后的归宿之地呢?大地辽阔,冬去春来,能够让花开放的是大地,让人得到最后安宁的也是大地。大地超出人的视野,它的身影如同落日的“黄金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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