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电厂
( 一 )
70年代中期,七岁的我第一次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跟随爸爸去他工作的厂里,开启了一次新奇之旅。
爸爸所在的是电厂,在当时电灯刚刚被人们认识,很多地区甚至没有电的时代,那是一个很多人提之须仰视的单位。从小生活在农村的我,去过最先进的地方是县城,得知爸爸要带我去他的厂里看看,很激动。坐在爸爸的二八自行车后座上,大约二十分钟的坑洼不平的土路后,我们经过县城一路向西南,眼前出现了柏油马路,第一次看到马路这么平坦光溜,在前方夕阳的照耀下还返着光,着实吃惊不小。在返着光的路上行驶一段后拐了个弯,道路变成一条笔直的天路,路两边的树木如同护卫整齐的排列着。路的尽头两个粗大无比的烟筒矗立着,一个比另一个矮一些,像兄弟两个,都冒着浅灰色的烟。爸爸说那就是电厂的烟筒,一个是一百米,另一个是五十米。当时的我对尺寸没有概念,但十多里地外就能看到的庞然大物给我留下了印象,它们是电厂的标志性建筑。
行走在发光而平坦的路上,一路向那两个烟筒前进。斜阳西下,在烟筒后面的山顶上,红彤彤的不愿下去。爸爸一路给我讲厂子的情况,很多内容我完全不懂。看着路两边树一颗颗往后退,在看着那两个烟筒越来越高,越来越粗。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接近了烟筒,它们的粗壮高大让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的烟筒。此时也一条河流——汾河,蜿蜒曲折的从山脚流过来,隔断了我们前进的直线道路。河滩很宽,河水很大,比村口的河规模大多了,水却不那么清澈。同时厂子的全貌也看清了。在汾河岸边,有大约四层楼高的庞大厂房,四周都有玻璃,有一个面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在只见过县城的两层百货大楼的我眼里,这座厂房要大十倍不止,我的脑海里难以装下这么高大的存在。
我犹如进入仙境般,感觉不可思议。世间竟有这么大这么高的建筑物。
电厂的照片,可惜没有照上汾河道路拐了很大一个弯,再过一个很高大的两车道大桥,终于进入厂区。路上的卡车多了起来,勉强认识几个字的我看到大多数车门上写着电建三公司的字样,呈半圆形排列在司机楼车门两边。看着司机们目不转睛神气的开车驶过,有的司机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我想我啥时候能坐一回就好了。
经过生活区时看到了或两层或三层的楼房。再往前,通过水泥柱子和钢铁组合的大门,正上方“霍州发电厂”几个字样刚劲有力。
进了厂门下个坡就来到高大的厂房旁,马路上有一层灰,四周都是灰色,同时听到了机器轰鸣声。随着进入厂房的深度,声音越来越大,有种想转身跑的感觉。使劲捂住耳朵还是能听到很大的声音,人和人说话得对着对方的耳朵大声说才能勉强听到点。我怕极了,跟着爸爸上了楼梯进到一个房间,声音小点了,房间里的布置又是我从没见过的。差不多有普通住房十间大的空间,顺着其中一面墙有差不多一米五多高的台面,上面有无数个按钮,有红色的,有绿的。。。贴着其他墙面,还有一些柜子形状的,里面有一些仪表和按钮。小小的我应接不暇了。几个叔叔坐在仪表旁观察者指针,他们今天都是和爸爸一样,上夜班的。从下午四点上到半夜12点,后来我怎么熬到和爸爸一起下班的不记得了。心中的震撼太多,我的小心脏再承受不了更多的新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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