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林看着文强久久才说出一句:“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我也说:“别人是看人下菜碟,你这是看钱下菜碟呀!”
文强手舞足蹈地说:“怎么样,十块钱有菜有酒。”
书林说:“不怎么样,好不容易出来犒劳自己一顿,一点肉星都没有。”怔了一下又说:“昨天宰了那四个南蛮二十块钱,要不我岀钱加两荤菜。”
文强说:“知足吧你,每天在咱们食堂吃的面条连一点油星都没有,你不照样吃一大碗,还嫌弃没有肉星。咱们都岀来挣钱不容易,家里还指望着你们挣钱娶媳妇呢,都省着点花,今天挣这十块钱多不容易,又是雨水,又是汉水,差点冻感冒。阿……阿……阿嚏,我的妈呀!是不是真感冒了。”
我笑着说:“如果每天挣五十块多,让我每天淋雨都行。”
文强说:“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我说:“你不想钱呐,只有想钱才能有强烈的欲望去挣钱,只有想挣钱,才能想去办法挣钱。”少顷又说:“强哥,你说咱们能不能承包它两个楼层给他们浇筑水泥?”
文强说:“你哪里有钱买搅拌机,一台搅拌机比你娶个媳妇都贵,咱们那老板——马老板,这一个工地就五六台搅拌机,其它工地还有,资产至少有十多万,就照咱们这么干,一辈子怕是也挣不到十多万!”
我说:“强哥,你在这一行也干好多年了,有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咱们出人,他们岀设备,然后就是按岀货量给我们钱,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这样效率和速度可以上去,我们的工资也可以上去。”
文强说:“你说的这种情况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个想法挺新颖,挺新颖。”
我说:“新不新颖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样肯定效率能提高,效率提高了,工资才能提高。你看现在的工地上,工人们干活就和以前在农业社种地是一样一样的,都是大锅饭思想,整天拿着铁锹,两只眼睛却只顾盯着老板,老板在便埋头干,老板不在便偷奸耍滑,一天十多个小时,工人们都被时间拖倒了,活儿却没干多少?效率也没有出来。”
文强说:“你这个想法好,有机会见到马老板,我们就和他建议一下,如果他采纳当然更好,如果他不理我们,我们就找别的老板,反正现在城里到处都在搞建设。”
听了文强的话,我兴奋地说:“傻子才不同意呐。”
此时两个凉菜已端上来,三个人开始边喝酒边聊天,我的这个想法如一支兴奋剂,让三个人都热情高涨,话也跟着多起来,正所谓“推杯换盏诉衷肠,动魄惊心说旧事。”我们从小时候穿开裆裤,一直聊到中学毕业,又从中学时候聊到自己在部队。一说到部队我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说:“我当年去部队的时候是何等荣耀,披红戴花、锣鼓喧天,村长亲自开三轮车把我送至武装部,我当时也曾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不在部队混出个人样儿,决不回来,我在部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呐!年年被评为先进军人,军区比武又拿第一名,又立三等功,抢险救灾又立二等功。这些都到头来顶个屁用,提干名额还不是被人挤掉,我还不是被灰溜溜踢回老家,还不是灰溜溜在这里和你们喝酒,我现在觉得日本作家北岛的那句话就是专门给我写的,’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想破碎的声音。’我觉得我现在不仅梦想破了,我的心也一起破了。”说着说着我的眼睛又开始湿润,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强忍着,我强忍着,用力把泪水吞回肚子里。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说了,不说了,喝酒,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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