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由于中秋节调班,我们周六的课只好调到了周一,原本四班课加上周一的晚班课,凑在一起,上午两个班,下午三个班,全天候得上五节大课。
晚上结束后,我感到非常疲乏,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由地感叹了一句:今个干了十二个小时,真是够累的了。我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完全是出自内心的自然感受而已。儿媳在后面听见了,接茬了一句说:还好,今天还好,写作品了,没咋讲课。
这话确实是她的真实感受,她不说还好,可一说了,我又听到了,心中便升起一阵悲凉来,我一天的辛劳有谁能体会呢?
今年六月份开始,我交完一年的房租后,就把书法班的经营权全权转给儿媳了,我每月只要她给我开三千块钱,其它所有收益全都归她所有。因为她现在还不能承担讲课任务,每周十三个班的课我带九个半,只给她三个半。为了让她将来能顺利接手,我感觉我已经做得够到位了。没办法,没人逼我这么做,我是心甘情愿的,谁让我是当老子的呢!
早晨七点钟吃完饭,我先行到了教室,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到了教室,打了半桶水,用来洗毛笔用,随后打扫了一下教室卫生,拖了一边地,然后开始准备学生写作品的宣纸。因为计划让孩子写扇面,我提前要把宣纸剪成扇面形状,还要把格子叠出来,以便于学生能够书写得更好。我正在忙碌呢,儿媳来了,见我一切都准备好了,无事可做,就坐下来整理学生出席记录单。
八点钟多一点时,有学生来了,我一边叠扇面,还得一边批改学生作业,有点手忙脚乱。我看看时间看快要上课了,就把几个学生打发到儿媳那边,让她帮着批改。等作业全都批改完,上课点已经过了两分钟。我赶紧收起没叠完的宣纸,开始讲课。
按我们的课程分担,硬笔部分由我来讲。一般情况,每节课讲五个字,边讲边练,时间并不宽松。第二节软笔课写作品,儿媳不用讲,让学生稍做一下预热练习,找找感觉,就发作品纸开始正式书写。因为我还有两个扇面没有叠完,趁学生练习的功夫赶了出来。
学生作品写完了,一一给挂到了黑板上,我挨个给作品做点评。因为儿媳在这方面还比较薄弱,所以只好我来点评。点评了十多分钟,点评完事也下课了。
第二个班是个老班,由于学习内容相对高难一些,尤其是新开始学魏碑,软笔硬笔都由我来讲。这样一个上午两个班,我上了一个半还要多一些。
中午儿媳订的外卖,给我定了一份饺子,饭送来的很及时,吃完饭十二点十分,我打开躺椅想小憩一会,可是躺了半天没有迷着,就当闭目养神了。十二点四十起来撤了躺椅,我看了一会简书。
下午第一个班还是老班,自然还得我全程承担。第二个班课的硬笔也是我讲,软笔课还是写中秋节主题的作品。临下课前,我又点评了十多分钟的作品,下课学生走后,我开始感到有些累。
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看见装练习废纸的纸箱子满了,便拿到洗手间清倒在大垃圾桶里。晚班课是五点五十,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坐下来休息,顺便拿出了手看简书。
晚班的课来了七个学生,其中有三个是新转过来的,没有软笔基础,但硬笔部分可以在一起上,软笔部分就得分开上了,老学员写中秋题材的作品,新转过来的由我指导进行控笔训练,讲解后还得手把手教执笔画线。其中有一个小一点的,本来不建议上这个班,可是家长说其它时间都有别的课,别无选择,只能上这个班。孩子基础很差,上课状态也不好,离开你的手就在那里乱画,几次提醒他都不能改变。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我已经感到筋疲力尽,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不由地发了那句感慨。我倒不是抱怨什么,只是说了一下身心感受,没想到儿媳的一句话让我有点破防。如果她什么不说,可能我还不会有什么想法,她这一说反倒引发了我的不痛快。
可能有人会说,既然你甘于奉献,想帮助儿媳顺利接手培训班,为什么还要为了一句不经意的话而耿耿于怀呢?我也确实觉得应该是这样,可是心中的不痛快就是无法排解。我不是圣人,我的心胸还做不到无限洒脱,不能那样超然物外。不能那样宠辱不惊。我可以不计较个人甘苦,你不可以把我的所作所为看成应该应分,随机的一句暖心应景的话并不费劲,哪怕是虚情假意的都没有,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分明没有把我的付出看在眼里,这放在谁的身上也可能有些不舒服。
回到家里,老伴在忙碌做饭,孙子小离开人照应不行,所以忙里偷闲只做熟了饭,菜还没炒。儿媳到家后哄孩子,老伴开始炒菜。其间,儿媳开心地逗孩子说笑,嘻嘻哈哈的声音挺大。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有些烦躁,便起身关了门。但我还是听见儿媳几次问老伴几点给孩子吃的饭,吃了什么,老伴一边忙碌,还得一边回答儿媳的问话。我觉得老伴比我洒脱。
吃饭的时候,我默默地吃没有吱声,主要是感到累,不想说话。老伴看我了我几眼,吃完饭收拾停当,老伴进屋问我今天是不是累了,我问老伴,上回买的止痛片放在哪里了,你给我拿一片。老伴转身就去找。我看着老伴弯腰忙碌的身影,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暖流。这世界上疼爱你的人小时候是父母,长大后父母不在了,就只有老伴了。儿女别指望,儿媳更别想,想也指望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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