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狗睡了个好觉,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太阳刚冒头,阳光和煦,天很高很蓝,几朵白云飘着。王燕和王木匠媳妇、张大朱三媳妇在灶房准备饭菜——今天还得请邻居们吃顿饭。
月灵还在楼上房间睡觉,而李大狗父子俩则早早爬起来,洗过脸,分头挨家挨户去请左邻右舍来家里吃饭去了。正是农忙时节,许多人家简单过早(吃早餐)后,便拎着农具下地了。
李光沫一路走过来,就遇到了好几波下地干活的庄稼人。南庄大部分人家门窗紧闭,一些人家虽然在家,但是也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地。
不出所料,李大狗父子俩的足迹踏遍所有人家,也没请到几个人。开饭时,连两张桌子都没坐满。来的人全是素来与李家关系较为密切的,比如王家两兄弟、妯娌和朱三夫妇俩。
男人凑在一起就免不了要喝酒,几个男人吃着菜,有说有笑地喝着酒,直喝到微醺才散场。在他们离开之前,王燕把余下的干净的菜用塑料袋装上,分给了前来吃饭的人,每家一袋。
把喝醉酒的李大狗和林胜安置好后,王燕独自收拾着锅碗瓢盆。办丧事时跟邻居借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大部分在昨天已被各家带回去,剩下的跑几趟就能还完。
李光沫兄妹俩很懂事,见王燕一个人收拾,忙得满头大汗,就主动过来帮忙,月灵把洗去油污的瓷碗漂洗好,李光沫则把它们放回原位。
对付完锅碗瓢盆,王燕又使唤着两个孩子一起收拾家里,该打扫的打扫,该归置的归置,一直忙到正午。她让两个孩子去洗澡,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预备拿回城里洗。
不在南庄洗,有两个原因:一、回南庄以来,每天都非常忙,没空洗衣服,攒下来一堆脏衣服,一件件地搓,很麻烦;二、老爷子的丧事已办完,接着,孩子们要回去上学,她和李大狗也要继续工作,时间紧,等不到衣服晾干。
老爷子下葬的日子定好后,李大狗就托小王在汽车站买了两张回昌隆的票(一张给林胜)。车票是明天下午的,夫妇俩原定今天就回怀安,现在李大狗喝了酒,只能明天早上再走。
林胜并没有喝酒,吃完饭,搁下筷子,就回田坡了。明天就回昌隆,他的时间也很紧,要安排一些事情——娘不能干重活,家里的土地不能抛荒,最好租出去,一年多少也有些收入。另外,他不在家,还得请族人帮忙照顾家里。
李大狗也做了类似的安排。他把从生产队(现在叫村委会)分到的土地和田免费给王木匠种。同时,他还给王木匠留了两千块钱——夫妇俩都在外面,南庄谁家有啥事,可能赶不回来,便提前把人情钱给王木匠,请他帮忙送。
除此之外,李大狗在娘舅家一位表哥及大舅哥那儿同样也留了两千块钱,目的一样。他翻看过礼金簿,这两边来的人中大半都送了礼金。
当然,南庄若有老人去世,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他和王燕都必须赶回来帮忙。钱不是万能的,不能因为自家暂时不需要帮忙,就对别人家的事情置之不理,否则会自食恶果,到时自家出事,需要大家出力,别人也会冷眼旁观。
成年人活在世上,多多少少要会些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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