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亲碍于身份特殊，便不可能找一位有名气的先生教他读书，尽管他娘亲给的起这个钱，但那些读书人向来迂腐的很，于是，他娘亲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找了这么个人，他家里人嫌他将时间都花在书本里，又挣不了几个钱，将他赶了出去，他无路可走，只得坐在街边像乞丐一样，每天靠说书挣几个铜板。
他娘亲也没别的想法，他善于处理青楼里那些闹事的问题，他娘亲便认为他多识几个字能把事情办的更妥帖些。
他开始跟着先生读书了，连先生也不知道，他原本是女子。
那先生由于长年没钱吃饭，瘦弱的像枯槁的落叶，连教他写字的手也都是抖的颤颤巍巍，听闻这先生年纪不大且尚未娶妻，可人一衰败，看起来总是要比原本的年纪大上许多，他于是一直称呼先生为小老头。
大抵是看惯了别人的白眼，亦或是对他这个没文化的小混混也没有太多的期待，先生未曾计较过称呼的问题。
他不太懂先生说的习是何意，只知道他娘亲是给了银子的，所以那先生让他做什么，他照做就是了，再说青楼里人来人往，都是些寻欢作乐的人，那先生却教他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又把超脱世俗欲望的人得到的东西称之为境界，他是个小孩，尚不能理解这些个概念，只觉得与他之前生活中的东西截然不同，新鲜感和好奇心驱使罢了，便也愿意多听这小老头说些。
一天，他在青楼听到那些嫖客吹嘘些什么前朝的战争将军的轶事，因为酒喝的太多说的不清不楚，他便将听来的只言片语询问先生，想不到这小老头真有两下子，只听几个人名便把那整段历史乃至发生的背景都给他讲出来了，他无法验证先生的话的准确性，只觉得这小老头听几个人名便能讲出这么多东西，即使是编的也是需要些本领的，从那以后，他开始学着像那些君子一样称呼他为先生。
他就这样在青楼里干活，虽然少不了要挨骂和挨打，那些人对青楼里的帮工向来不会手软，但有那么几天，跟着先生念书他就可以不用面对那些人，也不必担心挨打的问题。
这样的日子虽然较之前流浪的日子好不了多少，但总归是有个住的地方，甚至还有为他答疑解惑的人，他已经不敢奢望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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