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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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5日，农历九月初六， 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再普通不过的一天，然而，这一天，我的大儿子整整四周岁了，没有蛋糕没有蜡烛也没有亲人，爸爸也在外出差。所有人也似乎都忘记了这个生日，远方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但看着儿子一天天惊讶的变化，我这个当妈妈的无比清醒的记得也知道，我的儿子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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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这一年，我的儿子上了幼儿园，8月29号的入园前参观和9月1日正式上学，也许在他心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下子从兴奋到了落寞和不安的状态。他一次次回头确定我到底在不在门外等，他不明白，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像早教课一样，一眼就让他看到。于是上学第一天，哭得不能自已，班里唯一一个也是被其他家长唯一记住的一个嚎啕大哭的男孩。我一出现，他便搂的我紧紧的，委屈地问我：你去哪里了啊。任凭我再怎么发誓保证，他提着书包再也不肯离开我，于是第一天，我带他逃了学。
9月2号，他似乎已经忘了我还要让他离开，送他上学这回事，高兴地醒来，瞬间听我说上学又难过地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我不想去幼儿园。我忍不住地发了火，他无奈又可怜得跟着我亦步亦趋，一进教室放到老师怀里我就离开，转身便听到了妈妈妈妈的叫声和哭声。我心里默念，我的儿子要长大了,然后含着泪坚强地离开了。最艰难的是第三天，9月3号，从2号接回家就不停地一次一次跟我确认：明天不去了哦，不要送我了哦。我只是一次又一次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次日，我几乎是拖着拽着，又抱着，经历着各种姿势，花了将近半个小时，伴着他的哭声才走完了本该五分钟走的路。途中，他熬不过我的大力气，一会说妈妈休息一下，让我休息一下，随时都能借着路上的电线杆，栅栏等和我较劲，最终走到教室的那一刻，他似乎放开了所有的怨念，又一次嚎啕大哭。看着教室外其他奶奶不忍离去的样子，我决然地边走边体味自己的心情，我心疼，但我也无力，长大，就是注定要分离。谁也无法逆行。谁也无法让时间停下来。
而后的九月历经了许多天的絮叨，有边流泪边抱着我诉苦的，有边流泪骂我说话不算数的，但最终都无一天在逃课。进入十月，病了二周，而后又进入一个不停确认真的要去上学了吗的担忧期，到现在快11月，终于算是对入园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我高兴地看到了老师发来的照片中，那个吃饭吃的专心用力的儿子，看到了亲子游中那个大声应和着老师的问题的儿子，那个和我做着游戏，跑着笑着开心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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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正面管教》，于是我每天都在跟他示爱，我向他解释什么是无条件的爱，我告诉他，我会永远无条件地爱他，不管他做了错事还是对的事，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是上学，还是日子，还是自己不断在践行科学的家庭教育起的作用，儿子变得越来越让我舍不得的心痛。
每天放学，我看到儿子跑来，他总会笑地无比夸张得蹭在我身上喊妈妈妈妈。
亲子游结束，我带他回家，出租车上问今天最开心的是什么，他说，是和妈妈在一起。我想起了玩尾巴蛇游戏中，他怎么都不肯把尾巴给别的小朋友玩，他一定要追着我玩，我生气地给他解释，他哭着说，我就是想和你玩，我只想和你玩。
我搂着他说，我爱你，他也会说我最爱你，还自己加台词说:不管你以前打过我，骂过我，还是摔过苹果，我都原谅你。
看着他收拾自己的玩具，拿自己的尿盆，上床脱衣服躺下，我会突然想要搂着他，亲他，然后跟他耳语，宝贝，我爱你，他回我也爱你妈妈，如果我再亲一下，他就会眯着眼说细细地，别亲了，快睡吧妈妈。
为了让他勇敢发言，和他练习幼儿园自我介绍的游戏，我说我先来，我叫赵琴，是潇然的妈妈，他接过去话，我叫潇然，是赵琴的宝贝。
小儿出生，都习惯叫宝贝，有一天，我问他，你喜欢妈妈叫你什么，潇然？然然？段潇然？还是宝贝？他想了很久，窃笑着对我说，还是叫我潇然宝贝吧。
为了让他学会控制，会假装自己没钱花，他会很大气地说，妈妈我给你做红烧肉吧，每天都做，等我赚上钱，都给你。我问赚多少钱，他说一百万都给你。
几天前，他吃饭的时候突然跟我说：妈妈，我现在都习惯上幼儿园了，只是不习惯午睡的时候没有你。
睡前我总会催促着他和爸爸视频，他总会说，我不喜欢爸爸，我问为什么，他说，爸爸打你（一次拍我）。任凭他爸和我怎么解释，他都认定，爸爸打我，所以不喜欢他，还托着我脸，告诉我：妈妈，以后他再打你，你告诉我，我保护你。
九月份，家里老人都回去，我一个人照顾两个宝贝，得益于乖二宝，也得益于乖大宝。我会随时喊他去拿纸尿裤和纸，随时喊他去看看弟弟。他也总是很乖的帮我做着大小事，当他不听话，我就给他讲我要照顾他，给他做饭之类的，他总是会说，所以你很辛苦吗？
有时候他想让我陪他玩，而我再抱弟弟，他会说：妈妈，我还是你的宝贝吗？边说边凑近我,很近很近地来对视我的眼睛,继续逼问: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晚上睡前读诗，有时候教他好多遍，他都记不住，我就会语调变高，他会说：妈妈，你好好说话，我就记下来了。
前天邻居来家，儿子自己默然地去取了水果，拿给叔叔阿姨吃。待他们走后，他说叔叔阿姨不吃，妈妈，我可以吃了吗？我说，我的儿子，好有礼貌，接着他说：你还说我是笨蛋吗？（一次读诗读了十遍都记不下来，我就说你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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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粗心的妈妈，心大到几乎什么都不在乎，怀孕二次什么都不忌口，养孩子吃喝也从来无所谓，洋奶粉喝过，网爆三聚氰氨的也吃过。如果有一定要我去说不，一定要恪守的，或许，就是对儿子的原则教育。很多事情，不能做，就是永远不能做。打死都不能去做。所以其实，我就是那个会打人的妈妈，会凶会无视眼泪。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儿子确是个敏感的小暖男。
坐在这里，我已经记不得，儿子说过多少可以让我泪目的话，也正是一次次的动心，让我觉得还是应该用文字去记录这些足迹，因为我不可能再拥有他第二次。
也已经记不得我多少次凶过他，多少次看着他哭的那么伤心，多少次看着他无助地喊妈妈。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美好，看到了自己的暴躁，看到了那么多瑕疵和不应该。
我深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