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一场拖了3、4个月的约,来到首师大——我度过1997—2000三年时光的地方。20年前,在报到的9月初,南方依然溽热,这里居然有些凉意了,是的,这是郁达夫心向往之的秋天的故都。
虽然只比在芜湖的安师大少待一年,但有些奇怪,毕业之后,我似乎很快就忘了它,作为一个学校,它在我脑中的印记、盘桓的时间还比不上一位姑娘——多年之后才让我放下,不再想见,只愿怀念的姑娘。
当然,我是感谢这所学校的。它在少年心目中遥不可及的首都,向南方小城的我伸出了欢迎的手,在不那么努力的三年之后,依然宽宏地授予我学位——有几次,同学发给我硕士论文电子版的封面,我羞愧得无以复加。
几年没去,学校大门和正对大门的行政楼都重新建了,好在,走到后面发现,还是20年前的样子。老地方还在,这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这座小山丘,我在上面用尚老师的相机拍过她,那时不懂四分之三脸,她显得有些胖;再往前走,是绿化带,在中间的长廊,来面试的我坐着看过往的女生,心生奇怪,为什么十个女生里九个都穿一模一样的牛仔裤;春天,在长廊边阳光下的树荫里,我给安同学拍了一张照片,她说,“这是我目前最好的照片”,还加印了一张送给新结识的男友;冬天下雪,我们俄语专业四个人挤在一起嘻嘻哈哈笑着拍合影。
继续走,到了活动中心。99年暑假,我们在这里排练建国50周年天安门广场集体舞,天热没有空调,我不时给她扇扇子,无视同年级同学的侧目。毕业前,最后一次和中文系的秀在这里打乒乓球,然后出去小酌,可能是太累了,只一杯扎啤就让我倒在了学校大门口。
再走,是食堂前面宽阔的马路,我骑着尚老师从西藏中学带来的日本产的特别好骑的自行车飞奔,加速冲过减速带,这一幕恰好被从食堂出来的尚老师看见,坐在身后的安同学一声尖叫的同时,我似乎也听到他心里咯噔一下的声音。继续往前,在去操场的路口,本科同学老道从天而降,迎面拦住了我——第二天,我们去香山看了红叶。
前面,左手边是小礼堂,研究生的元旦趴都在这里举行,是哪位同学“慧眼识珠”啊,居然让从未上过舞台的我出演小品,第一年,我演一位有三个女儿的死气沉沉的贵族老爷,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多位同学说我应该上表演学院,他们说这话时是认真的,可我至今仍不相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地理系的朱同学才叫棒,她的表演实在精彩,活灵活现,一张嘴立马进入角色!
礼堂旁边就是家属区,膳园餐厅居然还在!这真要算首师大的老字号了,2000年7月,从大兴来接我去单位的小豆、小郝还有司机和我四人在这里吃饭,小豆对我说,“点,报销!” 北大百年校庆,浩浩陪妈妈来北京,我和她每人喝了两瓶啤酒,在夜色中“酒驾”的我有些许摇晃。
就像寂静已久的池塘里扔进了一颗小石子,那回忆的波纹一圈圈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原来,你转过身就不再想念的首师大三年一直在那里,它如此清晰、鲜明、诚实地存在着,等着你——越过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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