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公元1101年,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苏轼,回首自己一生的功业,自嘲地认为不是在杭州、湖州、密州为官之时,而在被贬黄州、惠州、儋州之际。真是不减豪放本色,无可救药的浪漫啊!
他曾被命运高高的举起,准备大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却又被命运重重摔下。
公元1079年,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
最终死里逃生,被贬黄州。
黄州,长江边上一个穷苦的小镇,新贬至此的苏轼捉襟见肘。
他脱下文人长衫,换上布衣芒鞋,躬耕于东坡,从此自号“东坡居士”。
为改善伙食,他还研究发明了东坡肉、东坡羹。
耕作之暇,他或在雪堂宴请宾客,或与米芾谈诗论画,或与太守泛舟夜游……
即使贫困艰辛的日子里,他依然将生活过得热气腾腾。
诗意,是他的热爱,亦是他的铠甲。
阳春三月,他与友人行至沙湖遇雨,十分狼狈。风住雨停后,他写下《定风波》: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人生难免遭遇风风雨雨,与其唉声叹气,指责抱怨,不如从容前行。
仲夏之夜,东坡与好友泛舟赤壁,清风明月、水光山色之间,他挥毫写下《赤壁赋》: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天地之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所有的欢乐伤悲,终将逝去。
九月,东坡夜饮晚归,家僮已睡,敲门无应,于是他独至江边,听惊涛拍岸,看风起云涌,思绪万千,吟出了《临江仙》: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毂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接受生活,悦纳自我,与命运和解。
无论处境多难,他都能够报之以歌。
他把失意融化了,化成“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笑谈;
他把挫折揉碎了,化成“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洒脱;
他把颠沛流离接纳了,化成“此心安处是吾乡”的诗意。
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喜欢;
既然不能如愿,不如释然。
苏东坡,
这个有趣的灵魂已离开我们900余年。
抚今追昔,
不仅仰望他的卓绝才华,浩然正气;
更需汲取他快乐的能量,人性的温度;
可亲可敬,真实不虚。
他是我们一直想成为的那种人:
歌哭笑骂,自由潇洒;
事上磨练,趣味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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