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小与田野相伴的人来讲,只要谈起豌豆与胡豆,便有说不出的亲切,特别是四川农村的人们,喜欢将两者统称为豌胡豆。好像这两样东西天生就是一对,连在一起的,同时,这种称呼里也包含着浓浓的乡土情结,试想,在安静美好的乡间,豌豆胡豆苗蓬勃盎然地生长在希望的田野上,后面是炊烟袅袅的村庄,前面是绿水潺潺的小河,那星星似的淡紫或白色的花潮相得益彰,引来忙碌的蜂蝶盘旋飞舞,这是一幅多么生动而纯美的画面!最后将收获的豆子变为餐桌美食,这种感觉,怎不叫人心生乡情呢?
在四川乡村,吃豌胡豆的方式就有很多,有把豆子磨了做凉粉的(一般是豌豆),拌上辣椒油,酱油、醋,再洒上碧绿的葱花,口感嫩嫩滑滑,四川人称之为细刷;有炒了直接装在兜兜里嚼着耍的,往往满口回香,但如果是遇到铁豌豆或铁胡豆,就会怎么也咬不烂,还打牙,就像某些固执的人似的,一根筋,实在拿他没办法;还有炒了晾凉后用来泡的,不得不说,四川人真是什么都敢去尝试泡一泡当泡菜吃。但火炒后的胡豆或豌豆放进坛子一泡,那味儿还真是别具一格,里面不仅有泡菜的风味,还有一股炒货的醇厚之香,但也是有些许遗憾的,那就是,炒过后的豌胡豆泡进坛子后,会将盐水染黑,原来那些泡菜被胭脂萝卜儿粉饰的可爱劲儿一下子变得沉稳起来,但还好,它们只是更改了容颜,骨子里的那股独一无二的特质还是没有变!
对于喜爱吃嫩豌豆角的人来说,春天刚长出的嫩豆角,甜甜的,脆脆的,直接在地边上摘了吃,那才是最美妙的享受,外面的夹负责口感,里面新生的豆子米负责清甜,混合在一起就是一道鲜美的野味。再多长几天,豆夹鼓起了,扯些角儿拿回家剥了,拿来煮稀饭,很是好吃;或者加些香料放些盐煮了,也是一道很有味道的小菜,估计这与鲁迅先生笔下的茴香豆是一回事儿吧;还有把大米煮得五六分熟,用竹烧箕滤出米汤,把豌胡豆用腊肉炒炒,铺在铁锅底,上面放上米,盖上锅盖,用柴火小火进行孔,曲上一点水,用筷子在米上插几个气眼,不一会儿上气翘开锅盖,米香、豆香、肉香融为一体,香味深厚,吃上一口尽是幸福。
淘气的孩子会摘几个长得肚子胖胖的胡豆,叫妈妈用竹签穿成一串,在碳火灰里烧,不一会儿,烧烤的胡豆味儿洋溢在整个小院,孩子们边吃边说:“好吃,好烫!”这样的小零食比起今天大超市的袋装食品,想必是健康的多!
还有一种吃法叫拌盐豌豆盐胡豆,也是将豆子炒好后再放水煮,煮得七八分熟后,过滤,再放蒜水、鲜椒子泥、藿香叶,辣子油、酱油、醋一拌,下稀饭很是开胃,而且一次拌好可以吃好几顿又不容易变坏。
当然,对于四川人来说,胡豆的还有一个公认的美味就是做豆瓣酱,因为豆瓣酱是川菜的灵魂,将用水泡好后将豆瓣剥出来,均匀地撒在放了一层鲜南瓜叶的簸箕里,再铺上一层南瓜叶在上面,然后放在屋角等待慢慢发酵,等出现绿色的霉菌时去掉南瓜叶,端在在太阳下露晒,胡豆中的美味氨基酸得到充分地形成,再放进辣椒酱里腌制,待好后舀一点炒菜,才让川菜有了应该有的样子。
不论是豌豆还是胡豆,四川老百姓都能吃出花样来,但更多的是因为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对未来怀揣希望,才能有想尽办法去制造人生的美好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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