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说死人确实不太吉利的,不过我确实一般只在过年的时候才见到这个"活死人"——我舅婆。
自从八年前她中风了,从原本的行动不便到如今的不能说话,无法正常进食,眼白是愈发的模糊混浊,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认清楚人,只是每次我们看望她,妈妈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总有泪水在框里打滚,尽可能地发出单音。我看着她,80多岁的高龄,明明是活着的,却跟死人没分别,难受的程度比看《水门桥》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受的点,是因为在这八年一直照顾她的,是我九十三岁的舅公。而他们两老,是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在十几年前鼻咽癌死了,二儿子之前是听说开开摩的,三儿子稍有出息。可三个孙子也是正值青春,二十多岁。
为什么不能请个保姆看护,或者养老院?
因为钱呗。都不愿意出。
更过分的是,原本两老住的三层小洋房,被搬到一个煮饭都要生火的三十平不到的小砖房。之前孙子还在争吵爷爷的分地分房。
我说为什么街道也没有人慰问,妈妈说有儿有女有孙子,谁会来多管闲事。
今年广东终于过了个冷冬,而老人家一身单薄,舅婆也连厚点的裤子也没有。两老明明就住在儿子的房子30米不到,如果我把舅婆形容是活死人,那他们的儿子和孙子都是睁眼瞎。尽管说清官难审家庭事,舅婆在健康时可能有一些事情是不尽人意的,但总觉得,这折磨的反而不是那个生病的舅婆,而是不离不弃的舅公。我心疼的,其实也是舅公。
前几天还是舅公的生日,平时我们祝贺长辈的"长命百岁",我觉得对他来说相当于诅咒。
除非她解脱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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