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从别后

九啸月不记得他们飞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是在秋未寒的怀里昏过去的。

再次醒来，入眼是秋未寒憔悴且担忧的脸，看来自己应该是躺了很久，不由得轻抚上他长了胡茬的脸，“你怎么样了，还好么？”

秋未寒握住她的手，神色放松温柔，“我无事，倒是你，叫我担心好久。”

九啸月感觉自己不争气地脸红，“那天在琼华山上，那鸣山竟敢在御剑凌空大会上杀你，且招招狠毒，你若不马上离开，他定还有后招害你。敌暗我明，我担心你，一时情急便想不管不顾地带你走，现在想来，应是鲁莽，将你置于尴尬之地，我……”

“不必说了，你刚刚醒，需要多休息，”秋未寒轻轻摇头，看起来并不把自己的处境看地太严重，“你是好心救我，我怎能放任你处于危险之中。”

“其实，”九啸月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是鸣皇的少主，九啸月。”

“恩，”秋未寒看起来很开心，“月姑娘你好，快去睡觉啦。”

九啸月也觉得一阵疲乏涌上，不由得闭起了眼。然而心中却不安定，不知为何，总觉得方才那句月姑娘，和他之前叫过的陆姑娘，语气似有不同。

这一句……略显轻佻，却带亲昵。让九啸月心中那些朦朦胧胧的感觉，更加清晰了些许。

再次醒来，环顾四周，应该是一处深山洞穴，却布置的温暖干净，看得出他的细心周到。

九啸月撑起身体向外走去，看到刺眼的阳光之下，秋未寒上身赤裸，正在挥汗如雨，看样子好像是要打造一张床。

九啸月靠在岩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忽然有些自私地想，要是能这样安逸地过一辈子，又该有多好。然而想起家中父母亲朋，还有猫仔，又觉得满心苦涩。

秋未寒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回身看见她愣愣地站着，皱了皱眉，走过来随手拿起他的外袍给她披上，“外面风大，进去坐着，饭一会儿就好，啊。”

明明有些生气，却还是这样温柔，仿佛在哄小孩子的语气。

九啸月的泪水忽然决堤，扑进秋未寒怀里嚎啕大哭。明知道他们有多不可能，就哭得有多大声。

秋未寒有过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冷静之后轻轻地抱住她，抵着她的额头，来回抚摸她的头发，“乖，不哭不哭啊，我在呢。”

这是他放在心上了的姑娘，他知道她其实心里住着一个小姑娘。

而这一幕恰好被一路找寻他们的霓裳、琼华、夜叉三派人看到。

秋未寒衣不蔽体。

鸣皇妖女发髻已散，衣衫凌乱，脸色苍白地靠在他怀里，脸上似有泪痕，身上还披着他们霓裳门的红色道袍。

似乎两个人刚刚已经……

简直是大逆不道。

霓裳掌门气得直发抖，举伞就要清理门户。

陆清叶担忧掌门下手过重，抢先出手。飘逸的一剑刺去，待宽大的袖袍遮挡了众人视线，再卸力些许，挽了一个剑花更改了方向，直冲秋未寒怀中的鸣皇妖女而去。

这一剑形同偷袭，秋未寒猝防不及，九啸月重伤初愈没有力气，定是躲避不及的。

秋未寒未作多想，迎着剑光所向，毫无保留地挡了过去，在陆清叶惊恐的目光中，琼华凌霄剑穿透了秋未寒的身体。

“未寒！”九啸月撕心裂肺。

潜伏十八年之久的刑天剑煞气，终于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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