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闫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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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弟弟一来电话,我就感到爸爸的情况不好,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流泪……
我在外省以最快的速度飞回,老爸早已离开了我们……
爸爸就这样与我们永别了……
我们再也没有爸爸了……
爸爸活了86岁,寿终正寝,走时很安详,没有痛苦,五福善终。
爸爸算是有福之人,有老伴儿陪伴,有孝顺儿女,晚年有亲儿子守候身边,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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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1959年从山东到内蒙的,到今年为止在内蒙生活了60年,在偏远的乡村,过着半农半牧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十年如一日,辛苦操劳大半生。
爸爸出生富贵家庭,小时候家里还有佣人给穿衣、喂饭,但好景不长,后来出现了家庭变故,日子越来越苦,等到20多岁,为了谋生,离开了亲人和故土,千里迢迢跑到了遥远的内蒙古大草原……
爸爸小时候零零碎碎只上了三年学,却在当时的村子里就属于文化人,谁家需要给外地的亲属写信就找他,读信也找他,还当过村里的管理员、会计。他乐善好施、扶危济贫,在村里还有了不小的威望,有一年选举,居然还高票通过村委会干部选举。
有一天爸爸在看《红楼梦》,看见不认识的字,问我:“美美,这个字怎么读?我能猜到什么意思”,我看了一下,“啊呀,我也不认识”,“什么大学生?我不认识,你们也不认识?” “你哥哥也不认识。”哈哈……然后我们就笑起来,一股暖暖的幸福流淌在心间……
小时候,老爸还和我们一起看过好多小人书,讲里面的故事,还讲《封神演义》中“雷震子”的故事,讲黄鼠狼附人的故事,讲得津津有味……
还记得我们全家在一起打扑克的情景,争上游、捉红尖、盖牛腿、笑破肚……
……
老爸被周边村里的相亲们称作“韭菜老汉汉”,每年夏秋之季就骑自行车走几十里路给他们送去自己种的应季的韭菜,当地人很爱吃土豆丝韭菜肉包子,香喷喷的。
我们家菜园里有一畦韭菜和我同岁,是老爸从山东老家带的种子,到内蒙种了满园子韭菜,本村和邻村有爱吃韭菜的慕名而来,谁来串门子就给割上一把,这园韭菜(还有少量的水萝卜,西红柿)也是我们当时的经济来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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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在当时算是有智慧的人,知道通过念书来脱离农村,改变命运,也没有重男轻女,所以我还算幸运,感恩爸妈对我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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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哥哥都在外地上的高中,每年的放假和开学,老爸骑自行车去距离20里地之远的车站接送我们,那时也没有电话联系,到底是坐的哪趟车回去也不知道,就是一直在车站等,等了一趟又一趟,多数是当天能接上我们,少数是第二天才能接上,等到汽车到站了,当我急切地打开车门看见老爸苍老而亲切的面容时,那份喜悦无法形容……
老爸爱吃蛋糕,我从上高中开始每学期放假回家就用节省出的学费给老爸买点蛋糕,给老妈买点衣服,布料,回到家里,很享受他们高高兴兴吃蛋糕和试衣服的情景……
比起村里同时代的老一辈,老爸属于高寿,是最后一个去世的,而且60几岁就不用在农村种地了,跟随儿子搬到小县城,做一点小生意,不用喂牛喂马,养猪放羊了。如今又跟随儿子搬到了省城,住上了楼房,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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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对我相对偏爱,上有哥哥,下有弟弟,重体力活儿都不让我干,挨打挨骂的时候很少,算是福气。忘了几岁,我到家里的菜园里拔水萝卜吃,高高兴兴地拔出来,正准备洗了吃,被爸爸发现了,说我拔了他刚栽的水萝卜秧,一气之下,拍了我一巴掌,当时我哭没哭也忘了,印象中我就挨过老爸的一次打,现在回想起来却成了珍贵的记忆。
经过哥哥多年的努力,探索并践行了一条两代人共同成长,生命支撑生命的教育之路,您的孙子已经成长为一名性和守正、志存高远的优秀青年,成为咱们闫家未来的掌门人,您的孙女和外孙女也成长为知书达礼、积极进取的青年大学生,哥哥用您的名字命名的书院(志正书院),会让众多有缘的孩子受益、家庭受益,让社会受益,国家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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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爸爸,愿您在天国好好安息,您的身体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深深的父爱会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我们永远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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