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刚开始,度日如年,每一天,都肝肠寸断。我无时不思念着我的牛哥,和我的孩子。
第一个七夕之日,见到牛哥,我丢失了所有的坚强,哭的天昏地暗。牛哥也哭的说不出话来。哭累了,我们依偎着坐在桥头。
银河水潺潺。天地之间,静无声息。
“孩子呢?”我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让邻居照顾着。”
我想孩子,但我没有责怪牛哥没有把他们带来。我想他们,但我更怕见到他们。我期待相见的甜蜜,更害怕别离的肝肠寸断。
沉默了一会,牛哥说:“天,快亮了。”
我又哭起来,牛哥也又哭了。
手紧紧扣在一起,却,躲不过别离。
回到家里,我又哭了一阵。后悔有很多话没有和牛哥说。
巧儿站在一边,一遍遍的劝我。
第二年七夕,虽然盼了一整年,见了面,却没有像想象般热烈。也没有像第一次那么哭泣,只是鼻子里酸酸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牛哥眼睛红红的,不过面色还好,并没有多么的憔悴。
“织儿。”
“牛哥。”
“你还好吗?”
“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
“孩子们好吧?”
“都好。”
看到牛哥“还好”,我心里竟有些失落。我以为没有了我,牛哥会憔悴。多少个日夜,想过多少次见面的情景,真的相见了,除了问一句好,竟不知还要说些什么?
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虽然心里仍有悲伤,遗憾,但心平静了。“牛哥一切还好”让我心里有些酸楚。
可我不是也“还好”吗?刚分别时寻死觅活又如何?今日相见,一切“还好”。
回到家,巧儿给我送来几个蟠桃,说是王母专门差人送来的,说:“南海的九王子捎信来约小姐去龙宫参加珍珠展。”
“我不去!”
“娘娘说了,一定要你去。”
我没有说话。这样的场合,我已经参加过几次了,我知道是王母刻意安排的。而我,无法推托。
第三年见面的时候,自然了许多,陌生了许多。牛哥穿了一件新做的衣裳,针脚缝的很密。
我们像是陌生人,礼数周到。
牛哥说,孩子已经淘气的到处跑了,认了邻居做干妈。邻居家男人死了,牛哥经常帮助她们孤儿寡母。听说牛哥要出趟远门,邻居连夜为牛哥缝了这身衣服。
回到家,我大哭了一场。甚至比我第一次见到牛哥哭的还痛!不是因为牛哥的邻居,也不是因为牛哥。
只为这,一道天河,划开了一切!
从此,你我各自“还好”。
我决定,不再与牛哥七夕相会。我让巧儿想办法给牛哥捎去了书信,说七夕,不再相约。牛哥回了信。
天庭的风,吹开了泛黄的宣纸。我把它折成纸鹤,任它飞去。
那一年的冬天来的很早,银河里结起了冰。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我想起在凡间的日日夜夜。
又到春天,天庭的桃花盛开的特别娇艳,绵延十里。
又到夏日,七夕之夜,风悠悠,云荡荡,鹊桥之下,河水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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