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生没有他想象的样子,摔成了残废,四肢依然能蹦蹦跳跳,庆幸的是住处是三楼,下面还有一个垃圾堆,调理一个月就已经可以正常上学了,这个月,蒙生没有闲着,每天抓紧时间恶补了以前落下的功课,他想着一定争口气,上个好大学,奔一个好前程,不为什么,就为自己和父母心里那一点踏实,以前想的那么多泛滥潮涌的十万个为什么,随着心暂时平静了下来。但也不敢保证哪一天,它们还会翻江倒海地露出狰狞的面孔。
还有半年,升学考试就要到了,蒙生一鼓作气,把成绩冲到了班级前10名,但是由于年级高手如云,撑死了也只能排到前一百名,尖子班的同学,每个人就像是为学习而生的,个个神通广大,身怀绝技,不学自通,特别是,有两个校长家的两双胞胎儿子,更是不得了,各种物理化学奥数比赛,此次包揽前两名不说,年年期中期末考试也是被他们俩包办,听年级的学生议论,他们还不用学习,上课也吊儿郎当,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实打实地,连找其他理由冤枉他们也不可能。有时候,你真的不得不信命,就像是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和你不是一个档次的。
最后关头,蒙生万般努力终于顺利熬到了考试的前夕,对他来说,全力以赴,考个好成绩,给爸妈和自己一个交代,第二天的考试也顺利的进行着,蒙生开卷的时候有点紧张,倒不是因为害怕什么,而是天生就有这种毛病,以前就一直是这样,可能是场面太正式,太严肃,造成一种心理的波动有关,但是只要前十几分钟一过,进入竞技状态,也就没太大问题。
每考完一科,爸妈都守在校门前,老远眺望着蒙生凯旋而归,每次都没有让他们大失所望,以前努力没有白费,考个好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在等待分数的那段时间,爸妈的精气神是这许多年不常见的,每天都板着指头数着日子,就好像是他们在参加高考,我是旁观者一样,身份颠倒。
最后,结果出来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照着往年的分数看,上个一本学校是没问题的,但是要上好的一本大学,那简直有点痴心妄想,这种情况简直就和鸡肋一样,吃之无味,弃之可惜。填报自愿那几天,最难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就像是被拴住绳的牛,朝那一头都被拽回来,妈妈觉得报个保守的学校上算了,爸爸可不乐意,每次都说哪家哪家儿子上哪个好大学了,之前看蒙生的眼神黯淡了许多,攀比的心理又开始作怪,但蒙生并不再像以前一样,针尖对麦芒,懂得了理解,这不都是为了自己好,虽然暴露出丑陋的人性弱点,再者,他们都没有受到过高层次的教育,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们成为圣人呢?
最后,蒙生的不甘心和父亲的虚荣心凑到了一起,再加上当时重读高考的风气正盛,蒙生重读一年,这一年,他认识了人生中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孩,当她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有些失望,又有些荣幸,失望的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把我当女孩子,荣幸地是他把我当成他最知心的朋友或者是哥们,要不然他也没必要把他这许多事知根知底地和我说道。说心里话,我是不乐意,甚至有点带着感情色彩在和他聊这些许多他和这个女孩的过往,但是我又着了魔一样,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心里复杂着,矛盾着。
这个女孩叫乃瑛,复读期间一直和蒙生同桌,这也是蒙生第一次和女孩子同桌,以前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经历,从小到大,除了我,就是她,可以说,蒙生对女孩子的心思还停留在我给她的印象里,他总是不可一世的做派,给乃瑛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过于正经,一排老古董的架势。
但是蒙生成绩好,语数外次次班级第一,年级前十,老师们都不说,但是都特别重视他,觉得他肯定有机会冲击清华北大,乃瑛不知不觉,在大家的感染下,心里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别的女孩子借着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和蒙生套近乎,她看在心里,苦在心里,就像是蒙生只能是他的一样,她想着办法地占有蒙生,只要一观察,哪个女孩子起身朝这边来,就赶忙抢占先机,每天课间,晚自习,她都像猫头鹰一样转动着眼睛,竖起耳朵,哪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注意。
乃瑛家境好,但就是学习成绩不好,可是又是最努力的那个,每天都带着一双熊猫眼上课,蒙生平时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说平时都要学习到半夜两三点,就不知道为什么,学习不仅没有进步,还退步了很多,因为成绩的事,她父母也投入了很多,但还是没有成效,蒙生也耐心地辅导了她很多,无论是学习方法还是解题方法,全都交给了她,但是,她当时都理解很好,可是一到考试,就像是全都忘了,到头来都是做无用功。
所以她对成绩好的蒙生特别崇拜,简直就是她仰慕的男神,似乎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自己缺什么,越是渴望什么,乃瑛就是这样,不过就像人们认为的那样,上帝给你关闭了一扇门,总会给你打开一扇门,上帝给乃瑛打开的这扇门就是美丽的五官,苗条的身子,班里就属她最有姿色,班里哪个男孩子不对她垂涎三尺,羡慕蒙生能和她坐到一块,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虽然,校园对男女交往还是有明文规定,但是相比初中,这个枷锁,更像是有实无名,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明显,似乎是不怎么去插手的,正是这样的一种对男女交往相对开放的环境,蒙生和我以前的那些心结开始松动,和乃瑛的交往,放开了很多,自由了很多,就像是开闸的水,他们的情感从最初的萌动,自由地生长。
蒙生初次见到乃瑛的那一刻,心里是欢喜的,幸福油然而生,但是也是肤浅的,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女孩子可以长得如此的楚楚动人,就像是清晨粘上露水的玫瑰花,艳丽动人,动人心魄,把不住魂都要被勾走了似的,照蒙生的说法,她几乎把现实社会关于女性美丽的方方面面标准展现到了极致,想必就是那上帝最引以为傲的杰出作品。
眼睛大大的,比例和脸面刚好合适,眼珠子泛出的光晕灵动而飘逸,稍微动一动,这些光晕都会产生变幻,简直就像是一个独立的神秘世界,不知藏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引人入胜。鼻梁和鼻尖,巧妙地画出一道弧线,长宽高比例多一毫米少一毫米都会失去整体美感,简直就是艺术家经过多年潜心研究,小心翼翼镶嵌上去的一样。眉毛是修整过的,从眉毛的色泽,形状,长度以及边沿等细节处理看来,想必是经过专业艺术家用匠心,成全上万的一剪一抹一测功夫打造而成,樱桃小嘴微微翘起,淡淡的浅粉红色和白皙的瓜子型脸盘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表面滋润着,稍微有些褶皱的地方反射光泽,像是无数的会发光的精灵在欢快地跳舞,水嘟嘟的,就算是六根清净的神仙看了也想凑上去咬上一口。
心是迷恋的,但又是彷徨的,因为在蒙生的人生观里,红颜祸水的印记一直存在他的潜意识里,以前他看过很多小说,几乎每一部作品都会设计爱情这个主题,其中女人则是这个主题的核心,她们在作家的笔下很多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苔丝最为典型,可以这样说,蒙生只要一看到乃瑛就不自觉地会想到苔丝,当然,苔丝的形象也反过来地美化了乃瑛,现实和幻象,亦真亦幻,让蒙生在对待这份情感时,增添了些许的浪漫主义色彩。
开始,蒙生是自卑的,为了掩饰这种不良情绪,他故意装作一切都不肖一顾的清高,专心地听讲,积极地互动,认真地学习,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圣人一样,乃瑛一开始当然也是反感的,但是这种反感又是来自于一种好奇,从小到大,她都是万人迷,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混蛋,她觉得她的自尊被践踏了,似乎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她的世界就不会转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南辕北辙的情感对立却在悄悄地拐了一个弯,朝着对方靠近,表面看不出任何迹象,可是心里已经开始波涛汹涌。也许是男孩子比不来女孩子会伪装情感,蒙生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内心的声音,撕下了所有的伪装,真实,善良,快乐,天性,通通暴露无遗,就像是脱光了全身的裸体,光芒四射。
乃瑛平时虽然由于备受宠爱,有些傲娇,但是在对待蒙生的感情方面,似乎和平常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有些小女人,害羞,迟疑,慢热,在蒙生的纯粹的情感包裹下,渐渐地和蒙生拉近了距离。可是,看似顺利成章的情感,实则不堪一击,他们的情感都有一个核心,真性情只是吸引对方的一种延伸。如果没有这个核心,一切都无从谈起。
就好比,你问一个男孩子或者女孩子一个为什么爱慕对方的问题。蒙生和乃瑛都会情不自禁地快速答上来,蒙生会说乃瑛如何美丽动人,乃瑛会说蒙生学习如何优秀,对他们而已,情感就是这么纯粹,当然也是经不起动摇的,其实,我们所有人都会经历这样的初级情感,有的人,很幸运,情感得到了升华,但是大部分都无疾而终。
他们每天上学放学都会约着一起在汇合的十字路口等对方一起上学,几乎很多时候,都是蒙生提前到了路口,因为他心里总是惦记着,怕乃瑛等他,因为他最不喜欢等人,在这种同理心的换位思考下,他总认为这样是对乃瑛好,可是并不,乃瑛从心里是有点反感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他觉得恶心,就像是你经常吃一个菜,吃久了,别说吃,连想一想都想吐,乃瑛并不缺少人对她好,可这又是另一回事,并不影响她爱慕蒙生,只要回到学校,看着蒙生学习的样子,种种的不合胃口,都忘得一干二净。
同样,不止是等人这件事上不合胃口,所有对她的好,给她买早餐,送她礼物,问候关心等等,她都照单全收,嘴上说着谢谢,可是一件也没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一些排斥,只有一件事,她觉得有意思,就是初中我和蒙生干的那些事,每次周末,他们都会一起上公园,在蒙生的引导下,演绎小说中的角色。
就这样,两人从最初的相识,再到相知,成为最要好的朋友,用了整整上半个学期的时间,频繁的交往和肌肤接触,两人都一致地感受到了某种躁动的东西。乃瑛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对蒙生撒娇生气,依赖情绪越来越强烈,她越是这样,蒙生越是把持不住自己,越发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动人妩媚。
一次,蒙生在给乃瑛辅导数学题目的时候,像平常一样说了一句打击她的话,换做平常,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这平常不过的事,乃瑛莫名其妙地生气了,蒙生无论怎么哄,都没能哄住,当天就陪着她一路送她回家,只要蒙生一靠近她,她就手打脚踢的,说什么都没用,她就是一声不吭,蒙生只能跟在她后面,直到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巷子里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害怕,乃瑛像是知道蒙生在,心里一点也不虚,走到家楼下的铁门口,站住了,一动不动,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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