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儿子家住，那个组合柜里摆放电脑的位置是少了一个孔洞，电脑主机和显示屏的连接线要从这个孔洞穿过去，现在不行。当初打组合柜的时候，他们是给忘了？还是故意没给打孔？现在给他们打电话，时间已过去两年，他们那个电话也找不到了，也想不起来，那就找朋友来帮忙？于是，打了个电话，不巧，人家出门，不在；那就随便找个木匠，让他来钻个孔？也不行，现在是大年初一，人家都关了门，上哪儿去找？！那就下楼走走，看看有没有开门的店铺，要是有，那就买一个电钻，自己钻个孔。
我是穿了小棉袄，又给光光的头上扣了顶帽子下楼去。看楼道里的春联，有宽的，有窄的；有用浆糊粘的、也有用胶带纸绷的；还有的春联好像是自带胶，用无数个小的“喜”粘在四周，看去也倒蛮服贴的。走出小区，小区的大门是敞开的，那个栏杆高高竖起，车辆出进并不曾放下，看门房倒还有人在，可并不去遥控那道门，似乎这小区的物业也没什么卵用，我们电厂的那个小区现在就没有物业。
大街上都布置了，高高的树上都挂了小红灯笼；一米高的树围栏剪裁得整整齐齐、有棱有角，也都罩上了渔网似的灯饰，闪着银色的光点。我徒步走在这车辆极少春节的马路边，巧了，遇到了过去给我装潢家运过沙子的老头儿，那时候我对老婆讲：要装修家，用沙子，要找本小区的，否则不让进小区（这以前我是看电视里这样说）。之所以，老婆找门房问了他的电话号码，这桩生意就让他来做。过后，我的楼上也在装修家，买了黄色的沙子，我就问他，怎么他所用的沙子和我们的颜色不一样？我们用的是褐色的，他说什么什么，我就问，不用本小区的沙子也行？会不会人家拦你不让进小区的门？他说没有的事，用谁的沙子都可以……并说那是欺行霸市。你看看我是不是很蠢？而且是花了高价。原先看那老头儿也并不像个恶霸，他跟物业也并没勾结，倒是我多虑了……
我对他说打算买个电钻，他说他那里有，又说现在没有，大过年的，等过几天他可以帮我打个孔。我说明天就要离开儿子家回去了。“就为打个孔还买个电钻？”他有点不解。看他的脸光光的，像是刚洗过，涂了润肤品，油光铮亮；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他的背有点驼，今天的衣服穿得也还整齐干净。不过，我看到在这个小区买房子的好多人都是找他来买沙子，往楼上运输沙子，还有水泥；挖地、砸墙他也干，前几年他也是刚在这里买套二手房，花钱不多，和老伴儿一起住。他儿子是个木匠，搞装修，不和他一起住。我后来才想起，怪不得他有“开孔器”呢，我把他儿子是个木匠给忘了。那时候，我装修家，他儿子也上来过，用尺子东量量、西量量，到后来，我老婆是用了“集成吊顶”，一切都是“集成”的、“整体”的，包括厨房橱柜、还有卧室的穿衣柜，也都没用他来做。你看，木匠的空间压缩得越来越小，有的木匠后来就干脆做了“铝合金”门窗业务。
当我们横穿马路时，那些车辆是都停在那里，我俩快速通过后，车辆才开启。我没有听他的话，还是决定要买一台电钻。我俩是一起走向那排专卖装潢材料的门市部，没注意，他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看到一个门，前去拉，里边却是上了锁，又往东边去，看到一个屋子里是有三五个人在那里打牌，莫非那老头儿是进了这个屋？不知道，我也没进这个屋，又到下一个，抬头看看门脸儿是个“五金店”，推门也能推得开。
进门店主向我喊了一声：“过年好！”，我也回了他一句。看这男人个子不高，留个“寸头”，穿件黑色的衣服，我说过年了，怎么还在店里忙？他说就在这楼上住，吃饭时儿子过来。我问有电钻吗？他说有。我又问有那个开孔的……？他说是“开孔器”吧？有。不知我要多大的。我用手指做了一个“圆”的动作，给他看。先看了电钻，是个带电池的、充电的，德国货。看着不错，我决定要了，问他多少钱？他就又给他老婆打电话，让她下来。我说，你不常在店里？是有班上？他说不是，又说价钱他不知道。老婆下来了，她拿给我“开孔器”，套在电钻上，试试，能转，看样子还行。我一问价格吓了一跳，她要三百五！我说这个接受不了，就又换个便宜的，是带线的、老款。这个还要一百四，我还价一百二，也就成交。我说这东西我在网上查了，一般也就四五十块钱，就是那个充电的也用不了二百。好在我这个人不会搞价，马马虎虎。而女人们买东西却是挑挑拣拣，我在菜铺看到一个女人买芹菜，统共也就那么十多颗芹菜，让她翻了个遍，翻过来翻过去，没完没了，最后挑了一颗才算拉倒。
我买了电钻往回返。他那个“开孔器”是要了我二十，一共是一百二。临出店门，我对自己说：“为了喝个牛奶，还要买头奶牛！”店主笑了。
当我拿着那个电钻爬上楼梯，心想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其实不然，任何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实际操作起来并不简单。……看看，不是出问题了吗！钻了一大半，“开孔器”卡在那里，不动了。我是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紧紧摁住，往下压，钻头发烫，木板已经冒烟，……坏了，是“开孔器”出了故障，我只好拿它去换。
店主又给老婆打电话，这次他老婆是从门外进来的。我就跟他说，你给我换一个不就行了？他说他看不见，视力不好。我见他老婆也是戴了老花镜，又给那进货的河南老板打了电话，又要视频，看看是什么情况。后来那河南老板烦了，让她给我换一个就完了。他现在要坐车回河南老家过年了。
我想那“开孔器”活动的原因是那个螺丝松了，店主的老板娘是拿来了内六角给往紧里拧了拧。我想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于是拿着这个新换的“开孔器”再次返回楼上。
结果好，刚钻了一下，又坏掉了！电钻和那中间的钻头是拔了出来，而那个圆形的开孔器却是卡在木板里，我找来改锥也扣不出来，到后来我是从下边往上捅，还好，意想不到——竟然给捅了下来，而且是整个空洞呈现在我眼前！居然钻通了！这下好，我把电脑上的网线从这个孔里穿过——这件事总算是搞成了，顿时轻松了许多。
看看这个新换的开孔器又不能用了，再去换？也没这个必要了。我在手机淘宝上查了一下，在网上这东西只卖两元！看去一模一样的，而我却是花了二十！——这东西在网上也太便宜了，怪不得用不住呢！（或许是我不会用？）吃亏上当好多次了，上次在店里买一把“三刃木”小刀，他要我二十六，我啥也没说，给他二十六，后来在网上一查，用不了这么多钱，只卖十二。哎呀，你要是诚心想赞助他，那也就啥也不说了；你要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平衡，还是到网上买吧。我们不是不同情眼下实体店的处境，而是他们确实太“黑”了，对于老实人来讲，你不知怎么还价。前十多年前，我在长沙一家商场看上一副石头眼镜，问店员多少钱？他说一千六。我摇摇头，心想用不了这么多钱，我还价三百，他说要问问店长，那店长走过来，假装思索一下，我看他有意要卖，忙又降了一百，说：“二百！”他犹豫一下还是爽快地答应给我。过后我回来拿给懂行的人看，那人说我还是多花了一百，其实有一百就能买到！
还有，我过去二十多年前，在商店看上一个平柜，人家要价二千八，而我的同事跟他搞了一个上午的价，硬是砍价到一千！我说他真有耐心，而我就不行。烦得很，一句话翻来覆去要说上上千遍，不厌其烦，口干舌燥，还在那里讨价还价说个喋喋不休，最后把店主的精神都要炸裂了、要疯掉了！无奈，只好卖给你。买卖双方比拼的是谁更有耐性、谁的心里承受力更强、谁的心更狠，是一场心理较量。——真得不容易啊！
我们买东西最烦得就是搞价，因为我们消费者不知他的底牌，他要多少，我们还价多少，更何况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着……真得不知怎么砍价。砍价成了一门艺术，像赵本山小品里呈现的那样，让人哭笑不得；你心太软，那你就吃亏更多，为了省些心还是在网上购物吧，我们还是要感谢马云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比较公平、公正的平台，让我们放心地交易。——看来实体店的消亡也在所难免，理应如此。假如实体店和网上销售一个价，那人们还是愿意在线下购买，你说呢？9:59 202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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