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在家手机玩到腻,打开了书架上尘封了很久的《我们仨》,封面上是杨绛先生写的: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平静到悲伤。
内容分为三部分,我们俩老了,我们仨失散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第二部分,通过古驿道的象征,叙述他们在古驿道上的相聚相失,抽象出别离的情景,尽显离殇。
“我的阿圆,我唯一的女儿,永远叫我牵心挂肚的,睡里梦里也甩不掉,所以我就创造了一个梦境,看见了阿圆。”思念之切,已经不知是虚是实。
在古驿道上的送别,走一程,送一程,杨绛先生抽象出这如梦般的离别。“我初住客栈,能轻快地变成一个梦。到这时,我的梦已经像沾了泥的杨花,飞不起来。我当初还想三个人同回三里河。自从失去阿圆,我内脏受伤,四肢也乏力,每天一脚一脚在驿道上走,总能走到船上,与锺书相会。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态龙钟。他没有力量说话,还强睁着眼睛招待我。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船上相会时,他问我还做梦不做。我这时明白了。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一段,是极令人动容了,这万里长梦,算是最后的依恋与挽留吧,但梦终有尽头,死别终至。
最终,送别了女儿和丈夫,梦也该醒了,作者最后如是写道:“还没到客栈,一阵旋风把我卷入半空。我在空中打转,晕眩得闭上眼睛。我睁开眼睛,我正落在往常变了梦歇宿的三里河卧房的床头。不过三里河的家,已经不复是家,只是我的客栈了。”家成了客栈,这是失去至亲后的无所依。
第三部分是回忆,其中有一段“我想,一个人的出处去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当由自己抉择,我只能陈说我的道理,不该干预”,这真是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对于伴侣的未来方向,也只能旁观而不能干预,更不可强加了。
先生回忆过往生活,饱经忧患,见到世态炎凉。但是,她说“我们夫妇常把日常的感受,当作美酒般浅斟低酌,细细品尝。”以忧患孕育智慧,这是他们夫妇的处世之道。
在国难中,他们也有自己的坚守,不愿逃跑,“我们是文化人,爱祖国的文化,爱祖国的文字,爱祖国的语言。一句话,我们是倔强的中国老百姓,不愿做外国人。我们并不敢为自己乐观,可是我们安静地留在上海,等待解放。”如此也是他们的爱国体现吧,静静等待,把毅然坚守诉的平常。
对于钱钟书先生的学问,杨绛先生如是描述:“‘嘤其鸣兮,求其友声。’友声可远在千里之外,可远在数十百年之后。锺书是坐冷板凳的,他的学问也是冷门。他曾和我说:‘有名气就是多些不相知的人。’我们希望有几个知己,不求有名有声。”如此,可见他们的研学处事之道,低调淡薄。
文末,先生写下了这样的感悟:“
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带着烦恼和忧虑。
人间也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
看一位几乎走完一生的老者的生命感悟,只能止步于感慨这是最真切的体悟吧。看文字动容,牵肠般感伤,惟愿所爱皆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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