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岁。我在阿婆的管教下,玩着吃着晒着长大。 我住的那个地方叫做林机厂。
正是中午,刨了几口白米饭,夹了几片焖土豆,吃了两叶苦菜。阿婆叮嘱我喝碗苦菜汤,说是天热清火,我应了她的话,可是那汤确实很苦。我住的算是热带地方,我断定那菜肯是被晒苦的。
我匆忙跑下楼,去寻燕雨玩,我们商约着去球场坝玩,那里很空旷,整块地皮都被年轻的太阳占据着。即使太阳很大,很晒,晒得我的皮肤都发痒,我和燕雨还是依旧站在球场上玩,实在耐不住了,便跑去爬球场坝边上的矮树。可是燕雨更喜爱于爬高大的树,那样就可以体现出她有多么的过人之处 。我试着去爬大树,心里发怵,但仍然脚往上踩,我终是爬上了。还记得一个黄昏,我就爬上那颗大树,坐在树梢上,等着我母亲回家。
太阳是个小伙儿,呆不了多久便又另寻好玩地方了,空留下淡淡的背影。我和燕雨喜欢太阳走的那刻,他走时,会带来一阵风,可凉快了,悠悠地吹着,这个时刻是最好的玩耍时段。
烟囱的白气也伴着太阳的离开浓浓升起,各家的锅都被铲子敲得吭吭响,油味盐味柴火味一并弥漫了整个巷道。而这么一个玩耍时段,他们却拿来做饭,我和燕雨都不乐意这件事,我们认为就不应该有吃晚饭这么回事,所以燕雨一天只吃两餐。而我却只能闻着阿婆的叫唤声回家吃饭。
“珠——珠诶——回来吃饭咯——”阿婆就站在三楼那么高的地方喊着。阿婆见喊了一次,没我身影,便把头对向屋里正坐在躺椅上的阿公,抱怨道:“这鬼娃,不知道又跑哪去野了,喊了半天也不见答应!”阿婆看起来有点不满。
"再多喊几声,或许就该听到了,毕竟这吃饭不能缺个人,快,在喊几声。“阿公很平静,他一直都这样,很少有激动的时候,除了开家庭大会的时候,他才会卯足劲了去辩论。
”珠,快回来,回来我打死你!这鬼崽子!“阿婆这次喊得短而急。我尤听到了阿婆尖锐而温柔的声音,便狂奔着小腿跑到楼下。抬头望着站在楼上的阿婆,我并不害怕阿婆说的要打死我这句话,因为阿婆一次都没有打过我,可是我堂弟却被我阿婆教训了不少。我堂弟不刷牙,而我刷牙;我堂弟不吃饭,而我吃饭;我堂弟不写作业,而我完成了作业。阿婆对我堂弟可花了不少精力调教。
我两步三步跨上楼梯,回到家,阿婆便又开讲:”天天就只知道到处玩,饭也不吃,我看你是要当神仙!”阿婆语气加重,可又很慈爱,边念叨着边给我盛饭。阿公则摆摆手,说:“吃饭,吃饭,别念了……饿死了。“
”吃,吃,吃,一天都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那要等到珠回来,才可以开饭!……“阿婆斥着阿公,阿公则默不作声。
到了晚上,便又是一个欢腾的时段。阿公阿婆去山上散步,我就和堂姐堂弟在小娘家闹腾,我们的玩意可多了 ,兴许遇上小娘心情好,会带着我们去街市,吃着好东西,若运气好,还能带上一件新衣裳。那是霓虹的日子。
我和小娘处得特别亲,春霞姐姐姐也偏向于小娘,因为她总是有时候会给我们一些有意思的小东西,她会带我们过当时不一样的生活,所以我喜欢呆在小娘家睡。当然我也是爱阿婆的。
我和小娘睡觉,是我们的欢乐时光,总要嬉笑胡闹一小时后,才肯入睡,那个时候我的肚子总会被笑痛,但那是幸福的。
我爱阿婆阿公,爱小娘,爱那里的一切,曾经的一切。
2014.11.20.
现在,那里,没有球场坝,没有燕雨,没有堂姐,没有以前的味道,没有以前的感情。都撒乱了。有的是想念再想念,有的是想维护那感情,有的是想寻回开始。可是他们都走散了……我也只能这样活着…… 我不能表现得生疏,我要依旧又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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