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走在路上或者闲逛时候，基于礼貌我是不大爱去观察人的，总是向前看，又或者被路边的某个景色吸引。

有一天我去超市，居然被一个阿姨的眼神所吸引，至今无法忘怀。

每次当我走进那间在住家附近的小超市的时候，我并不在每个货架前停留或者闲逛，总是直直的向我所需要的东西走去，去的次数多了，什么东西大概摆放在哪个位置都大体知道了，找到了需要的东西直接买单走人。一向不是喜欢逛街或者逛超市的人，人生中好像只有和先生恋爱的那几年最喜欢逛超市，牵着手在超市里漫步，挑选想要的东西，可能因为有喜欢的人在身边，逛超市和逛街是一样的。

和那个阿姨相遇在摆满了各种水果的展示架旁边，其实我是为了避开即将迎面相遇的人群，从水果区拐到卖调味品的货架去的。那个阿姨正在一个接一个扯着袋子，拉袋子的同时眼神游离，给人一种心虚做贼的感觉，面不改色的我继续平视前方越过了她，却第一次生出好奇的心理转头去看，阿姨只是继续拿着袋子，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不该先入为主”，我对自己说，也许人家就是想要买很多种水果，所以才需要那么多袋子的。

拿到了需要的调味品，顺便在蔬菜区挑选了大葱和马铃薯，走到果蔬称重的地方去排队，这么巧那个阿姨就排在我前面两个人的位置，刚好就处于队伍的中间，她还是和刚才一样左顾右盼，手里只拿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有两颗苹果，我不禁觉得好笑：原来是在薅羊毛（袋子）啊，一个袋子才几分钱，有需要这样吗？

可是她怎么那么吸引我的注意呢？我又仔细观察起来，看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因就在她的眼神上。

正常人观察周边的事物，左看看右看看本也正常，可是她的眼神都是偏向下方，而且扭头的几率很高，在同一个事物上停留的时间极短。先扭头往左边看，一秒钟后往旁边移动几寸，下一秒往上方移动几寸，又往右或往下再移动几寸，这种移动很快速；不到几秒又扭头往右边，眼光同样也是一寸一寸上下左右不规则地移动，样子十分滑稽，像极了电视里面蹩脚的特务，  完全把游离和心虚刻画得淋漓尽致，画面看起来还有些滑稽。如果此刻旁边有人议论这个阿姨是想要“做案”，我一定会相信，因为她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那样的。

称完重以后我就往买单的地方去排队，阿姨仍然排在我的前面（人少的时候只有一个买单口），仍然是那副模样，好一阵上下左右前后打量，就连从裤子口袋里掏钱付款时也是这样，把我逗得忍不住捂住嘴偷偷地笑了。我猜，也许这是她的不良习惯，可能平时就是这副模样的，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甚至是坏人变老还是老人变坏就不得知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她有什么不良行为，疑人偷斧也不对。

那天以后过去很久我都忘不了这个眼神，偶尔想起来还觉得很是有趣，如果某一天搬到舞台上去，应该会很生动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