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我常能听见一只蝈蝈的叫声,那声音长短不一,时而清晰明了,时而低沉婉转,总之,我很爱听。更何况,在这烦躁不安的夏夜,若果少了这点生气,那该何其无趣。 我爱这蝈蝈的歌声,我爱这土地里迸发出的天籁! 一天夜里,不知是这小家伙忧伤过度,还是高兴过了头,它就这样栖息在我的窗头,肆无忌惮的放声,窸窣作响。又是熟悉的喑哑且连续不断 ,又是熟悉的尖锐而急促 ,清脆 ,微弱 ,柔和,百转千回…… 我从床榻上起身,屏住呼吸,放慢脚步,悄悄的来到有它的墙角,俯下身,只想一探它的尊容。 未果!
对于蝈蝈,我还是熟稔的,毕竟小时候生活在乡村,田野里到处都是。余忆童稚时,时常捉些蝈蝈放在玻璃罐里,看这这些小精灵在里面蹦来蹦去,感觉十分的有成就感。我记得那是还经常和隔壁的小孩比赛捉蝈蝈,然后比赛看谁捉的多。母亲那时对于我捉蝈蝈取乐,其实她并不反对,但每当看见我用开水烫,用火烧,用孩子们眼里所谓酷刑折磨蝈蝈,我却时常招来一阵严厉的呵斥,以至于那时会哭,会觉得很委屈,不就是一些虫子么,有什么好可怜的! 孩子毕竟是孩子,有些道理也许孩提时怎么也不会明白,只是骨子里知道这些事不能做,会被骂。而今,每当我读到类似尊重生命,类似敬畏自然的文章,我都会想起母亲,以至于有一次在考试时看了一篇关于弘一法师圆寂时为了不伤及蚂蚁所立下的遗嘱不禁泪湿眼角。我向来不禅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人性的善恶,每当在网上看见类似残忍斗牛比赛,古罗马斗兽场这类的文章,看见以死亡而取乐的人们,我的心时常一震,我常常感到一种深深绝望,一种无法名状的压抑。生命本该平等,何必凌驾! 过了一个星期,一天早晨,在打扫阳台时,我发现了那只蝈蝈的尸体。它就在那儿,就在那儿,保持着生前歌唱家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呆在那儿,活脱脱的像一尊雕像。这短暂的一生,生前在人后歌唱,死后希望它能永世高唱。 在我这同样短暂的一生中能遇见比我更短暂它,算是缘分,莫名的缘分。
我拾起小家伙的躯体放入我为它精心搭建的墓穴。希望来年的暑假,我还能邂逅一只聒子!
第一次写文章,请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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