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作为生命科学的回旋加速器的生物圈二号的“冒出”中走出,我们确信生命技术——这一能够自主确立、自主学习、自主演化的技术——将是生物的最高技术。
接下来,我们将依次靠近各领域来捕捉某些足以预见未来的讯息。首先让我们放眼工业的变迁。
二百多年前的人们恐怕很难想象,如今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竟然可以让我们很轻松的与机器对话,甚至将进入一个万物互联的新时代。
18世纪发端于英国的工业革命,使原来以手工技术为基础的工场手工业逐步转变为机器大工业,工业也最终从农业中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物质生产部门。
一个世纪之后,内燃机和电力的使用在提升效率的同时让大型机器的制造与使用成为可能。
20世纪40年代后期开始,以生产过程自动化为主要特征,采用电子控制的自动化机器和生产线进行生产的第三次工业技术革命改变了固有的机器体系,让机器工业加速驶入快车道。
如今我们开始寻求机器工业的生态位,试图思考如何使其与生态系统相连,或者自己进化成一个生态系统。
传奇建筑师安东尼·高迪的作品充满了激动人心的有机力量,出自他手中的一座座植入式住宅和有机教堂就像一片片人造森林,流淌着美妙氤氲的生命气息,恍如生物一样具有了适应和灵活之力及进化的能力。数十年前肇始的关于“家域网”——某种遍布智能线路的房屋——的设想作为机器信号全天候、全方位的接入系统,让家居生态的远景充满诱惑力。
无处不在的智能物弥漫于房间之中,构成了现实中的层级架构。当芯片、马达、传感器都坍塌进无形王国时,它们的灵活性则留存下来,形成了一个分布环境。实体消失了,留下的是它们的集体行为。我们与这种集体行为——这个超有机体或者说这个生态系统——来进行互动, 于是整个房间就化作为一个自适应的茧。我们借此将自己的生命延伸到周边环境中去。
这种嵌入式智能和生态流动性让有机体间形成共同进化的生态,在相互间聚集连接中涌现出诸多复杂属性。这些属性不仅能够自我巩固,更向我们传达出某种极为重要的信息,这将是它最大的价值所在。
从这个角度我们来理解工业生态。早先,生产原料从机器到机器的、缠绕在一起的流动可以看作是一个联网的群落——一个工业生态。随着我们赋予机器、工厂和材料以自适应的能力、共同进化的动力以及全球性的联接,我们能够将制造环境转向工业生态,从而扭转工业征服自然的局面,形成工业与自然的合作。
1989年,罗伯特·福罗什发表在《科学美国人》上的一篇文章定义道:“在工业生态系统中,能源、材料得到最充分有效的利用,废物产出量降到最低,而一道工序的排出物……成为下一道工序的原料。工业生态系统的运作恰恰类似于一个生物生态系统。”
福罗什和提布斯将工业生态的概念扩大,涵盖了机器网络以及由它形成的环境。在提布斯看来,其目标是“仿造自然系统的整体设计理念来塑造工业整体化设计”,以使“我们不仅能改进工业的效率,还能找到更令人满意的与自然接轨的途径”。
工业生态预示着第三类仿生系统——部分是生物、部分是机器的系统;工业将无可避免地采用生物方式,一种新的生物学。
生物学是一个必然——近于数学的必然,所有复杂性归向的必然。它是一个欧米茄点。在天生和人造缓慢的混合过程中,有机是一种显性性状,而机械是隐性性状。最终,获胜的总是生物逻辑。对于生物学的未来,KK最后发出如是深情的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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