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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慧飞:“不过时”的诗人太少了,甚至根本不存在

闫慧飞:“不过时”的诗人太少了,甚至根本不存在

作者: 糖点什么 | 来源:发表于2018-09-28 21:57 被阅读1次

    江飞,九七年生,河北蔚县人,写诗,就读于郑州大学,获得第三届元诗歌奖。

    坚持阅读和写作很重要,而且是必须的

    金启明:首先恭喜你获得本次元诗歌奖,作为上一届元象诗歌奖的获奖者,从元象诗歌奖到元诗歌奖,你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闫慧飞:坚持阅读和写作很重要,而且是必须的。获得第三届元诗歌奖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我这一阶段的阅读和写作,这让我很高兴。

    另外我觉得我从“元诗歌奖获奖者”这一身份中获得了更重要的东西,倒不是因为元象诗歌奖和元诗歌奖本身的定位差别,而是前两届获奖的诗人,这是最令我暗自激动的。

    金启明:事实上,一个人最终走上了写作的道路,多多少少,或隐或显,肯定都会与文字有一些遥远的关系和渊源,你最早产生兴趣是在什么时候?

    闫慧飞:如果说最早的兴趣可能产生于小学,我曾在那样一个绝不安分的时间段独自待在家里阅读《爱的教育》和《汤姆索亚历险记》,之后我不拒绝阅读。

    可能是这样的行为留下了种子,初中高中我开始读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文字。

    金启明:当时有那么多的文学体裁和文学形式,为什么会选择诗歌?对你影响最大的诗人都是谁,能否挑出一两个谈一谈。

    闫慧飞:选择诗歌一定是因为泰戈尔而不是汪国真,虽然当时我同时热爱这两位诗人并被他们的诗感动,但感动和感动也不一样。

    泰戈尔的《飞鸟集》是我印象里最深的一本诗集,高中时从校门口书摊买到的盗版书,十块一本。那时刚获诺奖的莫言的全集也才十五块。

    当时我的阅读兴趣还非常广泛,并且毫不挑剔:网络小说、传统小说、散文、戏剧、诗歌、随笔、人物传记、文学理论、古典文学作品、古代诗话,甚至故事会,不管多粗糙或者多晦涩,是书就读。

    那时候世界和个人生命都太狭窄了,然后就读到了泰戈尔的《飞鸟集》,后来就试着写诗了。

    所以说泰戈尔对我的影响很大,但这种影响和佩索阿以及曹操对我的影响完全不同。

    佩索阿写作的异名体系以及他对待自身与世界关系的态度和方式从本质上改变了我,现在依旧是。

    而曹操很奇特,我身上一半流着四川人的血,一半淌着河北人的血,是曹操总让我觉得我身体里还有一部分沉寂的我。

    我需要找到他。

    与诗人萧开愚

    “不过时”的诗人太少了,甚至根本不存在

    金启明:你是怎样处理西方主义、诗歌理论与本土经验和个人经验间的关系的,最终它们是怎样结合在你的写作当中的?

    闫慧飞:也没有有意识地处理这些东西,因为我感觉它们之间并不存在很大的分歧或者说矛盾。

    可能是在日常的阅读、写作和思考中潜移默化地融合了。

    而我个人认为对于新诗有三种传统:一是东方古典诗歌传统;二是西方诗歌传统;三是百年新诗传统。

    如果说要“处理西方主义、诗歌理论与本土经验和个人经验间的关系”的话,我会将这些问题划分到三种传统之中,再融合这三种传统。

    金启明:你怎么看待北岛?因为第三代诗人当年也在喊“pass'北岛”,现在也有人说北岛的诗已经过时了,语言和诗歌感觉跟国内很多诗人相差太远了。

    闫慧飞:其实我对北岛了解的并不多,因此不太敢多说,我没有很系统的阅读过北岛以及当时他身边的重要诗人。

    但是很明确得是北岛和我们今天写诗的人不是同一代人了,而且和第三代诗人也不是同一代人,虽然北岛与他们之间年龄的差别不比他与我们。

    而且第三代诗歌确实和以前不一样,第三代诗人告别了集体意识的写作,回归到个体意识。他们重新认识语言,这是新诗的发展。

    用“过时”来描述一位诗人的诗其实是外行人爱做的,“不过时”的诗人太少了,甚至根本不存在。

    谁都会成为过去时,但过去也有它的现存性,这是比较重要的。

    现在有很多诗人被命名为“打工诗人”、“脑瘫诗人”、“工人诗人”等等,他们的诗歌有些写的不错,但对于这样一种身份,您怎么看?

    “打工诗人”里我记忆特别深刻的是许立志,我可能永远不会忘记他的那句“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当时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语言。

    “脑瘫诗人”余秀华的话,她的诗我只零星读到过一些,但我觉得她和汪国真不会是一类诗人。

    我不太注意这些标签,暂时我更关心他们这个人本身和他们的文本。

    可能我们这个时代的大众需要这个时代的汪国真,需要他们的诗歌然后安慰自己生活还有诗和远方,那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但既然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标签,出现这样的个人或者群体,就需要我们或许其他人关注和思考一下,从社会学以及诗人角度。

    金启明:你也喜欢很多西方诗歌,跟一些西方诗歌相比,向俄罗斯的茨维塔耶娃、布罗茨基,这些人都经历流亡,经历过命运的苦难,跟他们相比,我们包括一些前辈写的诗,是不是有点轻?因为并不是建立在一种苦难的基础上。

    闫慧飞:首先我不觉得我们的一些前辈写的诗有点轻,但我们的诗一定是有点轻的。

    苦难有很多种,我们在我们这个时代经受的苦难并不一定比西方诗人在他们那个时代经受的苦难更少。

    轻,只是因为我们对“苦难”本身的理解不够,反思不够,揭示和表现不够,斗争和反抗不够。

    金启明:很多诗人在写作途中转入小说写作,然后又转回诗歌写作,企图用小说写作来调整诗歌,你对这种现象怎么看?

    闫慧飞: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因为我也这么考虑过,而且也会选择这么做。没必要让诗人只写诗,小说家只写小说。

    既然一个人写诗也写小说,那就必然会产生影响,这是一种可选择的方式。

    在青天河

    越来越隐蔽也越来越宽阔

    金启明: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写作,你的写作可以分为哪几个阶段?你现在的诗歌写作有没有遇到天花板?

    闫慧飞:可能有很多阶段,但我不想去回忆和划分,意义不大。所以我认为我的写作目前只有一个阶段——学徒期,可能会比较漫长。

    诗歌写作的阶段性瓶颈是有的,但我还没遇到我的天花板,甚至还没看到。

    在我眼前有一条幽长的道路,越来越隐蔽也越来越宽阔。

    金启明:但是中国新诗还是被质疑的,尤其是当代诗歌。就先谢冕先生说的,他说他等了20年也没等到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样的好诗,在他的概念里,新诗不说是失败的,至少是不成功的。甚至季羡林先生也这么说 

    闫慧飞:新诗还年轻的很,不能要求过多。

    而要使新诗摆脱被质疑,我觉得至少需要大众完成审美的现代化,并且新诗更加成熟。

    另外在我的理解里,新诗是一种态度,不能用失败和成功来定义。

    特邀主持人/

    金启明,笔名白鹿,98年生于淮河源头。2017年9月进入诗歌写作,有自印诗集《春夏秋冬又一春》,海鹰诗社副社长。

    (合作供稿:艺元堂;转载请注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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