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电视塔前盼来深情告白

      过了一会。保温杯里的水，虽说有点烫嘴，但是也经不住小北的一直抿，已经被喝去了将近半杯。坐在一旁的向东，时常低下头，注视着放在身旁的那只玫瑰花。他猜测着，这玫瑰花的艳丽开始慢慢褪去，而此时身边，在他看来，如此动人的小北还会接收它吗？纠结与担心开始在向东的心中时隐时现。于是，他温情地伸出了双手，然后把玫瑰花又捧回了手中。那花的香味，也是顺着风飘进了向东的鼻孔里。向东陶醉一般，然后深深吸了一口。而这香味中，还夹杂着小北衣服上淡淡的薰衣草味。玫瑰花让向东再次鼓起勇气，转向了小北。

      他要向她告白了。但是，到了嘴边的情话，在面对着小北那单纯的脸颊时，向东却支支吾吾地吐不清楚，“小北~，不~知道~你~有~没有······”。这话还没说完，小北似乎听到了什么，紧接着转过脸，想要问向东刚才说了什么。只见，向东那张俊秀的脸瞬间泛了红，那原本就很小的话音也被噎了回去。小北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但是当缓过神来时，她却又后悔打断了向东的话。“向东，刚才~你有说什么吗？······”，在小北转身时，向东就已经对自己宣告了第一次告白的失败。“没······都愣了那么久了，得出发了吧”，向东忙收回手里的玫瑰花说。

        此时，向东轻松地腾出手扶了一下小北。“也是，走~，这什么也看不到~，高处应该景色不错”，小北带着遗憾地说，一边随着向东的手站了起来。小北接着将手里的杯子轻轻递给向东，并深情地说，“喝点吧，这么久也该渴了”。等小北站稳，向东抽出手接过了杯子，看着里面剩余的水，笑着说“亏你还知道，不过，我也不渴”。顺手就将保温杯的盖子盖上了。拧紧后，向东又将它装进了口袋里。“不渴？这么说，我该一次喝光了的~~”，小北瞅着一旁的向东开始生气地说。“后悔啦？那也只能等下次了~~~该走了”，向东对着小北轻挑了一下眉毛，指了指前面的台阶，得意地回答。

      “哼~不和你争，渴着也是你的事”，小北迈开步子，走到了前面。向东装作委屈，点了点头，顺便将手里的玫瑰花往身后藏了藏。他紧接着追到了小北的后边，侧过头逗着小北说，“小北，不等等我，这刚喝完水，就把人给忘记了”。小北的脸颊显得更是润红，步伐显得有点急切，好像是要挣脱向东的追赶，大摇大摆地说，“是自己，不领情，怪得了别人啊~”。“是~是~，这几年不见，怎么学习时的认真劲还没变啊~”，向东忙岔开了话题。听到这，小北减缓了脚步，向东也跟到了她的一侧。“学习劲？哪有你玩篮球的心迫切啊？大哥，还好意思说~~”提到篮球，小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向东感觉说错话了，忙解释说：“篮球的事情，是我的错~~”。说起篮球，那也是向东高中时最喜欢的运动，但因为打篮球，他也差一点失去了右脚。记得当时，是他的几个朋友将他送到了医院。心急如焚的小北，知道消息后，几乎是哭着跑去医院的。小北听医生说，向东幸亏来得及时，不然他的脚可能就保不住了。此时的她，既担心又气愤，回到向东所在的病房。推开门，直接忽视向东身旁站着的人，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女生，就像是宣示自己的主权一样，对着向东，张口就来，“篮球有那么好玩吗？这次玩得开心了！！”。那时候的小北既不是向东的女朋友，也不是向东的家人，仅仅是作为向东的一个女同学，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旁边，站着的是和向东一起玩篮球的朋友，还有他的父亲、母亲及来看望他的亲属。他们几乎同时转过头，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小北。向东也被这推门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怔住了。他缓过神，仔细一看，只见小北一人站在病房的门口呆立着，一脸的茫然与慌乱。

      这时候的向东，他既要忍受着脚腕刺骨的疼痛，还要憋住不发出笑声，真的是很难。“~你是怎么知道的？~”向东在惊讶和恐慌过后，窃笑着说。一旁的朋友，也赶紧帮着打破这安静的环境。“足小北？你们认识啊？······”一个靠近向东的朋友，也是小北的初中同学突然问起。“你们，你们也认识啊？”向东又惊讶起来，指向旁边的朋友问道。小北更是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的心都有，顿了一顿，然后勉强地笑着走了进去。“是葛峰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好久不见~”小北走到向东身旁向那朋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那个朋友继续说道，接着又转向病床上的向东，指着小北解释说：“这可是我们，初中学校里的一枝花啊，当时那么多人追，没有成功的，东哥，你是怎么追到手的？”。向东一听完朋友的话，脚部的疼痛也瞬间全无了，哪敢多想，连忙解释：“我们只是同学同桌，别乱说”。一旁的小北，也爽快地跟了一句“瞎说什么呢，同学受伤，我来也是情理之中的”。这时，向东的父母、一旁其他的朋友和亲属，对这心知肚明的关系也是笑成了一片。

      这次也是向东的父母与小北的第一次碰面。虽然初次见面的场景很是尴尬，但是向东看得出他们也挺喜欢小北的。都说“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在小北经常去医院，并细心照顾下，向东疗养了不到两个月，基本上就可以下地走路了。虽然两个人在外人眼里，看似是一对小情侣，但实际上两个人从没向对方吐露过倾慕之情。在小北探望向东的过程中，小北除了带些水果和营养品，同时也会带一些最新的学习资料，帮助向东补习错过的功课。虽然这时间很短，但是向东本来学习底子就不错，所以学起来也不是很吃力。直到向东返回学校，他也并没有拉下多少功课。在补习功课之余，他们也会聊起学校里的事情。小北有提过打篮球的事情，那时的向东，也是向小北写下保证书，承诺不再去打篮球了。

        如今，再次提到那一次打篮球受伤的经历，向东还是心有余悸，而小北更是对那次经历感到后怕和紧张。向东一边走着，一边羞涩地对小北说：“回忆起那两个月，至今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呢”。此时，小北那激动的心情也开始平静下来，“同桌同学，再说高中时，你也没少帮助过我，为啥要说谢呢”。两人相视而笑，也表示默默接收。不知不觉，走过了很长一段很陡的台阶路。道路两旁的树木像是矮了半截。向东手中的那朵玫瑰花，现在看来真的是要枯萎了。花瓣也是掉落了几片。经过一个缓冲的宽台阶，此时抬头望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架很高的球形塔。周围没有了青松的遮挡，仍旧带有凉意的春风也开始狂燥起来。小北虽然穿了一件毛绒外套，但这并不能完全抵挡住那穿过脸颊的冷风。打过一阵寒颤过后，小北对向东说：“三月的春天还是那么冷，我们这是来受罪的吗？”。“这天还是冷的，要不，喝点热水再走。”向东对着小脸被冻得通红的小北说。小北接着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抬头兴奋地说“都能看见上面了，走几步就到，我还是不喝了”。向东无奈地答应道：“好吧，这么冷，周围没啥好看的，那像是一座电视塔啊！”。此时，向东拽了拽自己宽松的风衣，将花拿到了前面，并藏在了风衣里面。

      剩下不多的台阶，两个人说着说着没几分钟就走完了。当两个人，同时迈上这座山顶宽阔的平台时，都被眼前这高耸入云的球星电视塔所吸引。整个山顶平地是用水泥修筑，周围有两层水泥围栏环绕，两层间有几米宽的游览区，里面的围栏要高出一米半多，经过一小节台阶就可以上到上面游览区。上层浏览区，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倒扣着的半球形建筑。这也是这个电视塔的基层建筑，从半球形建筑上面锥形的框架直冲入云。当人站在这浏览区，抬头仰望时，总能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圣感环绕着这雄伟壮丽的电视塔。小北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了很久。向东则不一样，他虽然敬畏眼前这座高高的电视塔，但是心却不在上面，而是在那一只躲在他风衣里面的玫瑰花。山顶的风，更是吹得来劲。面对着眼前小北的背影，向东变得愈加清醒，信心满满。

      向东抬起脚，走向小北的身后。恰巧他也看不到小北的脸颊。他将玫瑰花小心翼翼地拿在右手，虽然玫瑰花瓣掉了一半，但仍旧显得艳丽，然后鼓起勇气说：“小北，你知道吗？过去留下了太多遗憾，这次我不想放弃，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一层隔了多年的玻璃纸被瞬间戳破，在这时，人是很难控制住情绪的，除非你不爱。小北这次听得清清楚楚，感觉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想着立刻转身，去拥抱，用亲吻来去回答他。这时，向东又向前走了一步，将右手的玫瑰花绕到了小北的面前。此时，正幻想着如何回答的小北，被眼前的玫瑰花吓了一跳。“~我很荣幸，今天能收到这朵玫瑰花”，慌乱过后，小北一手接过玫瑰花，一边假装淡定地回答。此时，听到小北所说的话，向东更是兴奋不已，于是侧身走到小北的前面。面对着眼前眼睛笑成月牙的小北，向东张开那宽松的风衣便将她搂入了怀中。这时，靠近了向东的小北，才清楚地看到，在白色毛衣上，那向东嘴里所谓的标识，其实是一个倒立的“北”字。

        发生的一切都很自然，只是你没有勇气，尝试迈出那最后一步。那矗立在向东背后的电视塔像是见证了一场久别的重逢，更像是见证了一场亏欠了多年的告白。从这山顶，向远处望去，云雾消散，似乎都能看清，那东边不远处广阔的大海。那个方向，那条路，也是小北坐公交车来时的路，也是她回家要经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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