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9日,待产第5天,与其在脑海中和自己对话了,想想还是写下来吧,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想念这 段特别的等待,这段相依为伴的记忆。
回忆老大生产的过程,是这5天脑海中出现最多的画面。生老大的时候,从破水进待产室,再到出产房,也就10个小时吧。只记得慌张匆忙中就开始了疼痛的序幕,生命的不易也许就是从母亲的第一次阵痛开始的,那种疼痛, 是骨肉分离的较量,在泪、汗、血交织中期待着孩子的第一声啼哭。也许正是因为第一次生产过于着急,这次让我足够清晰和深刻地感受待产的过程吧。
在待产病房里,看得到的是生命,听得到的是生活,想写下这几种声音:
第一种声音,是产科进出隔离门的门铃声,产科是受到保护的一个区域,所有进入的医务人员和产妇,都需要穿无菌的 衣服,且不论是待产,还是生产,需要保护为母者的隐私,也需要保护母子的安全,自然也就是相当于封闭式管理,而当这门铃声响时,特别是在深夜,隔着墙,隔着门,会听到担架车的滚轮声,会听到护士放高几度的喊声 “新进产妇一个,破水1小时”这是喊给里面助产师听的,“家属,快去缴费办住院”,匆匆一阵,每夜反复。
当然,这道门外,是一间不太大的四方玻璃隔间,里面有座椅,也有几张可以折叠小床,有第一次要做父亲的家属在坐立不安,也有像纽约那样,选一舒适角落,淡定地安营扎寨的。每到用餐时间,门铃响起的频率是最高的, 家属们会把准备好的营养餐交给守在门口阿姨,阿姨再递送到各个待产室。行走还方便的产妇,会走到离门最近的一 道内门那里,当外面的门打开一个小缝缝的时候,瞥一眼门外的爱人或亲人,眼神帮助他们交流着彼此的心情, 无需言语的亲与爱。
第二种声音,还是和这道门有关, 门铃声是外面的人或物要进来,而还有一种声音是从里而外,那是护士的报喜声,每当顺产一个宝宝,就会有护士推开重重的隔离门,站在门口,召唤产妇家属,“某某家属,几点几分,顺产 男孩儿或女孩儿,几斤几两”,那声音清脆有力,振奋着等候区的家属,也振奋着在待产中的产妇们 ,那时那刻,我们都知道,那是胜利的号召,是英雄凯旋的马蹄声。
第三种声音,是产妇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在产科有两个区域,待产室和产室,在待产室里,产妇需要等候疼痛的来临,会经历传说中的从一指到十指的骨肉开裂之痛。这种疼痛的共同点是阵痛,也就是有规律的一波更比一波强烈的疼痛,当然也有差异,差异在于每个人的临产条件和身体体质差异,有些产妇会持续疼痛十几小时到二十几个小时,甚至更久,也有产妇的疼痛会在五六个小时内快速进展,且每个人对疼痛的耐受力也是有差异的, 所以听到的呻吟声,有些是刺耳的尖叫,也有是闷闷的哀嚎声,忽高忽低,声声入耳。即使现在已有规定可以打无痛针,可要求也是在开了三指以后才可以打,而从一指到三指确是疼痛最剧烈最持久的阶段。听护士站的护士 说,现在基本上都会打无痛针,即使自费价格不菲,但也许只有产妇知道,这救命稻草是没有标价的。
第四种声音,是新生儿的啼哭声,住院这几天,第一次听到孩子哭声的时候,我站着病房门口,看着护士推着婴 儿车经过,孩子头上还有新鲜的泛白的胎霜,小手在向外试探着想抓住什么,眼睛还未睁开,但小嘴已经在吧嗒吧嗒嗷嗷待哺,一阵阵哇哇哭声,像是向世界宣告自己的一席之位。而听到哭声的我,也哭得像孩子一样。
第五种声音,是自己与自己的对白,这是将近100个小时的一段独处时光,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持续等待的焦虑 ,再到现在可以安静坐下写点东西,每时每刻,都是正负能量的较劲。顺产?剖腹产?自然待产?人工催产?所有一切臆想,皆被“瓜熟蒂落”这四个字的安心宽慰。是啊,也许孩子也是会贪恋母亲肚中这一方温柔的,又何须着急相见。
给孩子取小名“安安”,子安,家安,国安,天下安。
2020年2月29日,等安,等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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