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书没能念完书，早早就结婚了，生了一对龙凤胎，极聪明可爱，对老大来说是一份心里上的补偿，对我们则是极大的安慰。这两个孩子，真是讨人喜欢。两个孩子是他们妈妈一手带大的，初为人母，也没那么多讲究，带孩子本就苦乐相伴，带两个孩子更是。那时候我常说姑娘在她自己家吃不饱饭，是真的，家里门外又没有公婆照应，看孩子，做饭，那个时候还要生火做饭，孩子们喝奶，一个人买菜做饭看孩子，有一顿没一顿，生完孩子女人胃口会变大很多，吃起饭来旁人都羡慕，胃口特好，吃的特香。每次姑娘回来，看着她大碗大碗的吃饭，那么香，我高兴又心疼。我每天都想让姑娘回家来，家里再忙，我总也能给姑娘做顿热乎乎的饭菜。
还记得两个孩子两三岁的时候，能坐着吃饭了，吃饭的时候姑娘给每个孩子拿了一只钢质碗，掉地上也打不碎，盛上饭，给个勺子，孩子还小，不会用，干脆就放了勺子用两只肉肉的小手抓着饭吃，我们在旁边看着吃着，想要喂那两个，他们娘不依，要让自己吃，孩子总要学会自己吃饭。孩子们也心疼他们娘似的，很少生病，吃上也不挑，就喜欢吃肉，大口大口吃饭吃肉，吃饱了，不再多吃一口，任你端来什么美味，也打动不了他们。咱们家孩子们都大了，一个个都出门了，也不在跟前，我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女儿，我还是爱孩子，也偏着外孙女。我有的时候在想，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我该更喜欢男孩才是。
为了生儿子，我们一家子受了那么多苦。生下老大的时候，是个女儿，虽然想要儿子，不过也没什么，第一个是女儿，没关系的。老二生下的时候，是女人，迫于生计，迫于计划生育，你和你爹妈都说不要了，把孩子放在盆子里，准备给处理了，免得以后的麻烦，我刚生完孩子，什么也做不了，就是平常，我亦什么主意也拿不了，我讨厌你们，我更恨自己。到底于心不忍，你爹把孩子从盆子拿了出来。一个月后，我们举家搬走，到了我娘家的地盘上。那个时候，谁的日子也不好过，都是卖苦力吃饭，上山下河，掏炭挖煤，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山上种着黑豆，荞麦，全靠天吃饭。算是老天爷赏口饭吃，在山的北边，是无定河，无定河的南岸，是我们村的地，种水稻，种玉米，种时令的瓜果蔬菜，你那时还下炭窑，挣些现钱，日子虽不富裕，倒也能自给。
日子就这么过着，养了老三，生了老四，都是女子，那个时候，老二也不大，三四岁，你们商量着把孩子们送人。后来孩子大些了，懂事了，说起这事来。老二许给了我三姐家，她嫁的远，想要女儿，老三给我们庄子里的人家，他们没孩子，老师要给我二姐村里的人家。我知道，你们也不想，那个时候为生儿子，十里八乡的，也不知道扔出去多少女婴儿，也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亲骨肉。我不知道那些当娘的当爹的如何心疼，日子不好过，初为人父母，不容易。
我总算是幸运的，姑娘还是我的姑娘，两个小的生下没多久就给爷爷奶奶养着。你爹爹也厉害，在那个时候也是有本事的人，两个孩子在吃喝上也没受罪。老大老二我们带着，生下老四一年半的时间，我们的第五个孩子出生了。那是夏天的傍晚，怀孕的原因，我就在家跟前放牛。赶牛回家，饮了水，没过多久，孩子就生了，我妈接生的，是男孩，你那天在给别人家干活，我妈打发老大老二去叫你，生了儿子，你高兴极了，回来的很快。自此，我们儿女齐全，不用东躲西藏了。来到我妈家六年多的时间，我们住的一直都是别人家的烂石头窑，是真烂。还记得吗？老四生下的第二天早上，就被老鼠要了手指头。在老家里，我们有自己窑，虽没粉刷，也是实实在在的五口大青砖窑，我们也有自己的地，寄人篱下，总是低人一等。儿子满月没多久，我们搬家了。总算回家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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