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韵成为天衍宗弟子已有段时日,每天就待在映秀峰修炼,哪也没去。
恍惚过了一个月,王师兄传信来需要人组队完成宗门派给的任务。他的小队就差一个名额,想起姝韵曾经问过他任务的事,就把位置留下来了。
传信纸鹤化作流光消失,姝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搜刮了房间里所有的药品法器装进乾坤袋,随后驾着飞剑到天衍宗大门集合。
飞剑忽高忽低,飞得极不顺畅。这已经是她努力了一个月的结果,这个小弟子的资质太差,学什么东西都觉得费劲。
一行人早已在大门处等候,见一把飞剑歪歪扭扭地冲过来,不由地为飞剑上的人捏把冷汗。
抱着墨剑的男人嗤笑:“这种水平也要?别到时候拖后腿。”他的声音粗哑,像是栖息于沼泽的秃鸦。
同行的女弟子皱着秀气的眉毛,嫌弃他说话难听:“余毁,大家都是同门,出门在外彼此照顾是应该的。”
“楚师妹说的极是,对于同门确实要照顾一二。”说话的男子白衣胜雪,玉似的脸上常年挂着一抹笑意。他双指并拢,指尖气流萦绕,随即化成一道绿色的光芒裹住摇摇欲坠的飞剑。那飞剑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再也不折腾,稳稳当当地停在原地。
姝韵从剑上跳下来啊,掀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
“这把飞剑过于普通,师妹你灵力尚不足以很好地驾驭飞剑,不若换把试试。”白衣男人把剑还给姝韵。
姝韵没有记忆,不知道这几位的来历,只能呵呵干笑几声,尴尬站在原地。
“王明扬怎么还没来?”穿着紫衣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她是天衍宗长老的女儿明沅,自幼骄横,若不是这次任务必须要这几人,她何必纡尊降贵受这闲气。
楚师妹看不过去,有心要气气她,还没开口,白衣男人一个眼神过去,所有的想法都烟消云散。明沅看见两人之间眉来眼去的样子,心火骤起,怒声道:“楚云柔,离师兄远点!”
三人的爱恨纠葛?
姝韵眼观鼻鼻观心,站在旁边默不作声。黑剑男人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在一边。
眼见着两女之间的火药味愈来愈浓,一道憨厚的声音将这场战争消弭于无形。
“大家久等了。”
王明扬样貌虽不出众,但性格稳重,言行间自有让人信服的力量,连怪脾气的黑剑男人也隐隐以他为首。
一行人的目的地是百里之外的集水镇。
刚踏入集水镇地界,众人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一时说不清哪里有问题,只能暂时将疑问搁置。六人乔装成普通修士,随商队一起进城。
集水镇毗邻天衍宗和清风门,又独立于两个宗门之外,属于“三不管”地带。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者皆有,偶尔还可以看见一两个妖修隐匿于人群中。
六人合计,决定兵分两路:云柔二女随白衣男去周边的市集调查情况;王明扬三人直接去镇长家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三日前,集水镇镇长派人上天衍宗求助,道夜里总有年轻女子失踪。这些女孩子消失时门窗都锁得好好的,唯有人不见踪影,种种迹象表明幕后黑手并非常人。
镇长带他们来到城西一户人家,姓刘,他家女儿秀兰昨晚也是无缘无故在房间里消失了。
夫妇俩晚年得女,宝贝得不行。初闻噩耗,一度晕厥过去,所幸儿子儿媳在旁宽慰才缓过来。如今见了王明扬众人,情绪虽无大起大落,也是伤心不已。
“道长,可怜我那秀兰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
王师兄好声好气劝慰,无非就是一定查明真相之类的场面话。
姝韵不喜欢见人哭天抹泪,跟在余毁后面东转转西瞧瞧。前者也不阻拦,两人一前一后直奔刘秀兰的闺房。
闺房布置得极为秀雅,想来刘秀兰也是个雅致的女子。
余毁仔细查探门窗,确如其所言,没有丝毫损毁的迹象;他翻遍整个房间,也没发现有何异常之处。
“余毁师弟,有何发现?”王师兄走过来,旁边跟着镇长和刘家大儿子。
余毁摇头。
姝韵直觉房间里有问题,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在一幅画前站定,画上是个模样清丽的二八少女,手捻一枝桃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就是我那可怜的妹妹,”刘家大儿子走过来,拱手行了个礼,“请道长一定要救救秀兰。”
王师兄接过话茬,两人客套几句,便告辞离开。
镇长要晚走一步,他还得像刘家人交待些事情。出了门,没走几步,王师兄便问:“那幅画有问题?”
“说不上,但总觉得诡异。”姝韵回想自己在刘秀兰房间里时,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冷冰冰的,让人汗毛直立。
“我们先去一品楼与汪师弟他们汇合。”
三人转入热闹的街市,商贩们扯开嗓子招呼起来,都是卖些凡人的小玩意儿。姝韵瞧着泥人捏得憨态可掬,忍不住买了几个玩耍。
一品楼,明沅和楚云柔争得面红脖子粗,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汪少池却不徐不疾地倒好两杯茶,让两人消气。
明沅灌下整整一杯茶,肚子里的火气才略退了些。楚云柔杏眼含泪,显然位于下风,她缓缓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才道:“明师姐,云柔牢记师尊教诲,不敢伤及无辜。那女子行事虽不规矩,到底是凡人之躯,经不起你一掌。”
“假惺惺,方才嘴都咬白了还要装好人。”明沅毫不客气地还击。
“师兄!你评评理!”楚云柔小脸煞白。
汪少池扶额,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虽属风月,可多了也觉得乏味,他此时无比怀念王明扬三人。
思及此,门忽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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