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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琐记 | 18沙澧河的孕育

床前琐记 | 18沙澧河的孕育

作者: 甄玺 | 来源:发表于2020-12-05 21:20 被阅读0次

   人类繁衍与文明都是循水而生。澧河,发源于伏牛山东南麓,因源出山涧,清澈甘醇而得名。与她交汇的还有一条姊妹河,叫沙河,以河床遍积泥沙得名。二者均属中华七大水系中的淮河支流。两河“丫”字型交汇后,自西向东横亘于此,日夜川流不息。  顺澧河而下约15公里,在河水的南岸,以沟壑为邻,东西两边住着老山蔡、老山孙两个村落。村上蔡、孙两姓彼此融通,世代繁衍,而今约五百户人家。其中,蔡出自姬姓,文王后裔,以国为氏。文革后期,两个村合成一个大队,后改为一个自然村。这便是老家,生我育我的地方。

    沙澧流域素有“帝乡侯国”之誉。这里自古气候湿润,河流纵横,孕育了距今8000年至7000年间的贾湖文化,与同时期西亚两河流域的远古文化相映生辉。贾湖遗址是人文初祖伏羲氏生活之地。伏羲氏聪明勇武,豁达深谋,有经天纬地之才。他教佃渔,造工具,兴农耕,制嫁娶,正姓氏,造书契,通八卦,统一华夏各部落后,定都陈州,划地域为九州。用马的头、鹿的角、蛇的身、鱼的鳞、鹰的爪组成龙的图腾,分理海内,天下大治。他的后代炎帝与黄帝结盟并打败蚩尤,逐步形成后世的炎黄子孙。

    上古时期,从东海与黄河沿岸都曾经是湖海,适宜大象生长,所以,人牵象为豫。在温和的气候下,贾湖人把果汁和液体蜂蜜放入陶器发酵产生酒精,然后加入粳米继续发酵,最终酿造成了贾湖古酒。中央电视台推出的《国家宝藏》之贾湖骨笛,华夏初音,骨笛清越,奏响了旷世乐章。东汉时期,来自沙河岸边的许慎,编篡了中国最早的字典《说文解字》,被誉为“文根字祖”。

    沙澧交汇处开埠于三千年前的商周,因濒临隐水(今沙河)而得名为隐阳城,后改名源汇寨。元朝时因其交汇处状似海螺而更名为螺湾河镇。明嘉靖三年郾城县令认为“螺”字偏旁有虫,既不雅观又不吉利,遂去虫添水,改“螺”为“漯”。到了清代,这里就已是“渡客如织,舟楫如云”的水旱码头。而近代经济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是发轫于牛。

    清朝宣统三年春,也就是1911年农历三月, 源汇寨农民刘怀在龙王庙街南端路东盖了两间草房,门前竖立着4根用来拴牲口的木桩,字号“天顺长”,在寨内开张揽客。随后相继挂牌开张的牛行,致使寨内狭窄的地盘容不由水陆两栖赶来的客商,随之迁往南寨门外。 当时,南寨门外是一条不足两庹宽的南北路,路两边是两条沟。后来各家牛行共同出力把沟填平,并拓宽了路面。由于一街两旁开的都是牛行,约定俗成人们就把这条新街叫做“牛行街”。

    “牛行街两条沟,一直通到信阳州。”牛行街很快声名远播,凭借水旱码头的地利和毗邻铁路等运输方便的优势,牛行街吸引了大半个中国的客商到此进行牲畜交易。云贵的客商将高原的小马驹售出,再回买中原的骡子,用来跑马帮;河北、陕西客商买回毛驴,用来拉水车灌溉;山东、江西的客商买驴则多用于制药熬胶;英商华蒙公司代办英国商人安子钦在此收购黄牛,利用京汉铁路把牛运到天津,然后装上远洋轮船运到欧洲。

    随着牛行的发展,牲畜交易还派生出了很多行业,有人专门靠此养家糊口。而且牛行的每一笔交易都离不开“牙纪”,民间称“行户”,用现在的术语就是“经纪人”。在买卖双方都在的时候,不便在公众场合言明价格,于是就伸出手摸住对方的手在袖筒内比划,除1、2、3、4、5是按手指的原数外,余下的数则是用“6捏7撮8叉9勾”代替的。这就是牲畜交易行业特有的“袖筒议价”。

   “铁嘴鸟舌牛牙行”,比方说这头牛头上长个旋,牙纪就对买方说:“头上一枝花,谁家买住谁发家!买住好。”对卖方则说:“头上一枝花,不妨爹来便妨妈!卖了算啦!”牙纪除了口吐莲花,对牲畜的年龄的判断更是总结出了百试不爽的口决。如看牲口的年龄是从牙齿上看的,看马是“七八白、九出斑,斑斑点点十二三”。

    20世纪30年代,漯河牛行街与安徽界首、四川洪雅、贵州花江、内蒙古包头、广西金城并称全国六大牲畜交易市场。改革开放后,机耕逐渐代替了传统的畜耕。牙纪,这个独具行业色彩的职业也逐步消失。后来政府对牛行街进行大规模改造,将其建成一条特色商业街。但沙澧河的孕育,牛行街的繁华,却一直留存在人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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