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

作者: 风_行水上 | 来源:发表于2020-10-13 11:45 被阅读0次

    皮革制作的沙发经不住空气侵蚀,没有多少人坐过,它泛滥的皮屑都会一天比一天多。躺在有些年代的沙发上想些过去的日子,像在座中世纪教堂里祷告,向上天许愿忏悔,神灵布满空气却看不到行踪。

    为了保持室内洁净,每天清晨除了抹布和清水,还需动用棉纱绳段拧紧的拖把,把看不见的落尘带走。落灰就象前尘往事,天天打扫,愈来愈少,味道却只增不减。随手扔出去的电壶塑料托盘,在空里呼呼啦啦飘了一大圈,突然旋了几旋,又回落到脚尖前,原来刻在树皮上的三个字现在长得跟亲生的,曾经在一块石头上放上另外一块石头,记焉过自己曾在这里玩要过的标识,几十年了,风和牛羊都没有动过它,再过若干年,荒草会封了它。

    朋友间聊天,不知怎样就从一盘花生米和土豆丝跨越到了童年度过的农耕时代。在指望天过活的期待中,大部分人都以失望终结一年光阴。如果农耕能给农民一个结果,那么他们最后大多都成了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

    村里有个碾槽,生铁铸造。母亲从土炕上揽下已经干透的火红花椒,嘱咐我去堂哥家扛回铁碾槽。这是村里李姓邻居的私家物什,却在全村东家出西家入流转,没有几天呆在自家屋里。槽轮上的把柄还是四十年前的样子,只是中间部分夹塞了些布条和木楔,两端磨得木头纹路更加清晰,槽底似乎更薄,以至可以看到底座连接处的缝隙。谁家碾个辣子和调料都会想起这个碾槽。我抬过,背过,扛过它多回,如今突然看到,也象看到了另一个不会说话的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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