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第三次靶向药治疗后,身体状态差了很多。每天无精打采,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就是面对我和妹妹强颜欢笑。而我是能够从这“笑容”背后看到他的悲伤和难过。
周日,老爸的表弟的外孙子结婚。考虑他的身体,本不同意他去参加婚礼的。可老爸执意要去,说是想见一见他的那些表兄表弟表姐表妹,还说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一起见这么多人了。无奈只能答应了,还编了个理由陪老爸一起参加婚礼。
婚礼上,新人和他们的家人一直欢颜绽放,笑应双目可及的每一位嘉宾,包括我和我的老爸。
老爸差不多全程都在忍受疼痛所带来的煎熬,却始终站在他的兄弟们中间,看他们打牌,听他们调侃,或许中间也会插上两句。我猜的,因为站得远,并不能看全听清。
婚宴非常不错,菜品多且味道好。但老爸并未入口多少,只说没胃口。
于老爸来说,终于熬到婚礼结束。当听说那些表兄弟们又攒了一个局子去其中一家继续喝酒打牌,老爸表现的有些激动,只说“还玩啥啊,岁数都不小了,真能折腾……”可我知道,如果老爸的身体允许,他绝对会是那个撺掇局子的人。
回到家,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老爸突然“一跃而起”,冲向厕所,拉肚子了。
那一晚,老爸每隔十几二十分钟就要跑一趟厕所,后半夜勉强好些,但也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老爸疲惫地睡着,看着当真心疼。
人老了,真的像奶奶说过的那样,不好过了。想想有点儿悲哀,为尚还久远但却一定会发生的事担忧,心情不免低落。
上班的路上,等红灯时,听到旁边车里传出挺好听的歌儿,未侧目,只是努力听着。
那一刻,突然意识到无论我对终要老去的事实有怎样的担忧、难过和悲哀,我断不能改变什么。
不如,加倍珍惜当下我还拥有的一切。
能吃的时候多吃点儿;能走的时候走远一点儿;喜欢的衣服多买几件;遇到对脾气的人多呆一会儿……
这样想下来,还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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