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铁镜
殿语七月的雨带着湿冷,殿外的雨声飒飒,殿内几盏昏烛招摇,朱由校刺烈的咳声在殿内游荡,像要去的魂,要离的人。
行船被凿沉,回来的他肺病缠身。
门轻轻被推开,太监小步跑到榻前,路过摆动了弱不禁风的烛火,殿内一时人影幢幢。
“信王来了。”太监小声说道。
“让他进来。”声音气若游丝。
太监退了出去,一个人走了进来,后面殿门徐徐关上。
离榻五步,来人挽起袍襟,摆缘而跪。
“信王拜见皇兄。”
“上前来。”
朱由校吃力地支起身体,咳嗽使他身体在颤抖。
信王上去搀扶。
“信王,我命不久矣。”只一句,他抚胸而咳。
“皇兄只是风寒。”
朱由校摆了摆手,示意信王不要说话。
“船沉之事,出自你之手吧。”
“臣弟不敢。”信王扶着朱由校,脸上没有表情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像看着一件死物。
“我已支开旁人,你不必怕。”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其实在之前,我已得知此事。”他看着信王。
信王眉头一皱。
“那为何皇兄还执意上船?”
“我死了,你的棋才能下活。”
朱由校看了一眼身边摇曳的烛火,苍白的脸上印着泛黄的烛光。
“我早已是阉党的一枚棋子。恨自己无能,恐大明断送我之手。我早知你暗中培养势力,便想借你除掉阉党。”
“只要你活着,我便不能除掉阉党。”信王沉声说道。
朱由校苦笑了一声。
“我膝下三个皇子,皆遭毒手。亲信被一个个驱逐。你与我不和,他们便没对你下手。他们保我,也正是因为需要一个支配的傀儡,让他们坐享大明基业。我亦知若要铲除阉党,我必须死。”
“死也需要理由,不可不明不白。”信王说道。
“几日之后,皇上会因肺疾驾崩,张皇后会死保信王登基。”朱由校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信王不语,眼角微红。
“这几天你要把与沉船之事有关的人都除掉,不要留下把柄。另,宫内皆是阉党眼线,进宫以后,尽快换掉宫内的势力,身边安排亲信。”
信王起身,下裾而跪。
“皇兄远虑,臣弟惭愧。恨先时予皇兄之偏见。若有来世,愿与皇兄再为兄弟。”烛光映进信王的眼里,信王的眼神躲着朱由校。
“起来吧,你我兄弟不和已久,没想我大限之时……”朱由校的咳声突兀地打断了他自己的话。
信王不语。
“记住,大明莫不可断送在你我的手里。”
“臣弟谨记。”
“退下吧。
信王揖首,退出大殿。
外面起了风,雨急了起来。
殿内的烛烧完了,也没了咳声。
本故事纯属虚构。
唉,我那多灾多难的大明啊。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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