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从《饮食男女》、《冰风暴》、《卧虎藏龙》、《断背山》、《色·戒》到《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李安无论是伦理、武侠、喜剧甚至科幻,他都能从容驾驭,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经历或者什么样的内在塑造了独一无二的他!只因他懂得一个道理“把简单的事情做到极致就是绝招”
留美生活无疾而终
1985年2月,李安把所有东西打包成八个纸箱,准备回台发展。就在行李被运往港口的前一晚,他的毕业作《分界线》在纽约大学影展中得了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两个奖,当晚美国三大经纪公司之一的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es Agency)的经纪人当场要与他签约,要他留下来试试。
当时太太惠嘉还在伊利诺伊念博士,带着一岁不到的阿猫(李涵),学位还差半年就拿到。
他想:孩子还小,太太学位还没拿到,也好,在美国再待一阵子陪陪他们,也试试运气。经纪人当时极力捧他:“你将来在美国没问题的,若有人认为你是中国人有问题,那是他们的问题。”捧到他没有抵抗力,觉得好像是真的,当然后来成真,但当时谁晓得。
在美国攻读电影的人都尝过写英文剧本的苦头,那几年,他主要做的就是发展剧本的工作:自己写的,找美国编剧润饰、合作的剧本就有好几个;别人的剧本,请他以导演身份改写的,也有几个;自己的构想,找美国作家写的,也有几个。
这些剧本的初稿,若有人喜欢,就会让他改写,三番五次地修稿,这样一两年耗下去,不是无疾而终,就是继续发展,预算从美金六十万到七百万不等,这是美国所谓的企划炼狱(development hell)。据说平均一个本子从初稿到开拍要缠斗五年,那还是指千万分之一顺利拍成的剧本。
那时期每隔一阵子,就有人说,看到李安的学生片,很棒,希望来谈谈怎么合作吧!因为经纪人会把学生片拷贝一大堆,送到各公司去推销。
就这样,一个计划不成,另一个计划又来了,总有几个在进行,所以老不死心,人像是悬在半空中。每天就是在不断的重复,反复的做一件事,不知疲倦反复的执行。
蜗居6年
直到1990年暑假完全绝望,计划全部死光,锐气磨尽,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台湾老是举棋不定,台湾电影那时也不景气。
1980年初,台湾新电影崛起,但后来受到商业考验,开始消沉。这段期间李安跟“中影”[ 台湾“中央电影公司”的简称。]洽谈过,企划小野、吴念真虽然好意热心,但讲话都很低调:“没什么希望!”当时真是一筹莫展。惠嘉看到李安精神上有点吃不下来,就会带他出去吃个饭,那时他们最奢侈的就是去吃肯德基,老大阿猫就说:“我们去吃老公公炸鸡。”
平常在家负责煮饭、接送小孩,分担家事,老婆惠嘉也不太干涉,经济不够宽裕,所以李安长期窝在家里。
天天待在家里很无聊,有时间就看报纸练练英文,也没什么进步。这个人是有片拍就来劲,没片拍就没劲,所以惠嘉说过:“不拍片像个死人,我不需要一个死人丈夫!”如果有案子做,他就会很高兴,到城里找人写剧本,自己做研究,很来劲。如果看起来很忙,她就不来管我;如果看从早到晚呆坐在那儿,她就会问:“你到底在干吗?无聊的话找个事做,不一定要是赚钱的事。
就这样耗了六年,心碎无数,却一直怀着希望,久久过一阵子,你会看见某位同学时来运转,当然大多数都是虚度青春、自怨自艾地过日子。
在老婆嘉惠的眼中,李安,就是无所事事,坚持着没有结果的事情,而李安却为了自己心中的电影梦,一直在坚持,看不到一分钱的坚持,没有结果的坚持,就只是这样傻傻的坚持,傻傻的干。
柳暗花明
日后回忆起这段难熬的生活,李安至今仍然十分痛苦:“我想我如果有日本丈夫的气节的话,早该切腹自杀了。”就这样,在拍摄第一部电影之前,李安窝在家中当了6年的“家庭主男”,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就连丈母娘都夸奖:“你这么会烧菜,我来投资给你开馆子好不好?”
有人说,李安成功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特殊的背景,脚踏东西方,打通了中西文化的任督二脉。这我同意。最让我感动的一个细节,李安获奖后深情感谢台湾;台北101大厦顶端的大屏幕打上了大大的两个字:李安。
在他的传记《十年一觉电影梦》中,李安写道:拍《推手》前我山穷水尽,存折只剩四十三块美金。这时小儿子石头出生。再过几个月,“新闻局”优良剧本甄选,我得了两个奖。第一名《推手》,第二名《喜宴》。四十万加二十万,奖金共六十万。
这就是李安与电影彼此间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做到极致就是绝招!聚焦一件事,人一辈子会遇见很多事,很多事,但我们只需要抓住最重要的一件事,把他做的极致就是绝招。这才是我们在这个社会上安身立命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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