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

雨水打在窗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再也想不起不久前的梦。宝宝躺在旁边，赤裸的小身躯，紧紧盖着一条薄毯。

4:52，原来我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

好难得。

早上起来去体检，妈妈骑着电动车带着我和宝宝，雨淅淅沥沥地开始下，好在并不会粘湿衣袖。宝宝对于去体检这件事表现得很兴奋。

来到医院已经九点半，体检中心除了工作人员，只有寥寥数人。胖胖的中年阿姨给了我极为详细的指示，确立体检项目、建卡、缴费，抽血、心电图等，一一耐心告知。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家乡各种机构服务的细心和热情。在上海，一切只有专业、速度和冰冷。

抽血的小姐姐针扎得不疼，但抽了两大管之后，还弄出来了不少血在我胳膊上。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努力保持镇静，连带指示后面的步骤都不自信起来。我当然不会指责她，第一反应就是赶快下一步，后来才意识到在老家我不必如此步履匆忙。

抽血是个技术活儿，倘若这个小姐姐每天面对和仁济一样大的抽血客流，可能抽血技术会陡然进步，给每个人抽血的时间会大大缩短。可这是没有意义的，在这里，大家不会发觉抽血的医生速度太慢，让顾客做了过多的心里建设。

宝宝和姥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我，一会儿吃菠萝蜜，一会儿吃饼干，一会儿喝水。她知道坐上椅子就要脱掉鞋，这得到了姥姥的夸奖。

血液报告一个半小时之后才能拿到，我们决定骑车子去拿宝宝去年拍的照片。时隔那么久，店家并没有不住催我来领，而是帮我们保存得很好。我心里很暖，决定把证件照拍摄也委托在他们家。

宝宝已经困了，吃喝再也满足不了她了。小小年纪的她，不满地一直说着“妈妈快走，这里有味道。”她说得过于有道理，我甚至无法反驳。只能跟她说，让她和姥姥先下去，去楼下的店里挑一把伞。挑伞只是由头，挑零食成了重头戏。姥姥悉心推荐了各种好吃的，宝宝一一拒绝，一心想着奥利奥和果冻。

回去的路上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已经到了极限的宝宝，坐在我和妈妈中间，被雨衣紧紧包裹。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喝奶的动作里判断她当下比较平静。电动车开得很稳，妈妈很想快一点到家，好让我们不至于被淋湿。宝宝伸出手奶给了我。我一手接过奶，一手抚摸着她的脸蛋。不经意感受到她打哈欠呼出的热气，于是伸手拖住了她的小脸。

雨水落在妈妈的安全帽上，又落在她的雨衣上。风随着电动车的前行，呼呼地掀动雨衣。我的安全帽上的雨水时不时滴在宝宝的雨衣上，她却浑然不知。

终于到家了，妈妈小心停了电动车。宝宝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脑袋靠在我的手上，长长的睫毛氤氲着雾气，穿着的仿佛不是雨衣，而是一方遮雨的晴空。

到家吃完饭，我已经疲惫得意识模糊。身体素质太差，抽了两管血仿佛整个人被抽空。宝宝反而有了精神，一会儿打羽毛球，一会儿玩凳子，一会儿翻箱倒柜。妈妈有事出去了，我努力带宝宝睡觉，结果抵挡不住疲惫，最后变成了宝宝在玩，我在睡。好在，后来宝宝自己爬上床，靠在我身边，自己睡着了。

细想一下，我已经三年没有睡过这么久的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