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仙仙，前段时间在网上冲浪，刷到某个男明星出轨的帖子，几万条评论，多数都是在骂明星渣，可那明星如果和我爸相比，就真的是“小渣见大渣”了。
我爸到底有多渣，还得从故事的最开始说起。
1
我爸叫杨茨镁，1973年出生在甘肃农村。
那个年代的孩子不好养活，我爷为了能将我爸养大，给我爸取名叫狗娃子，后来我爸嫌这个名字难听，在读高中时给自己改成了杨茨镁。
我妈是我爷为我爸养的童养媳，在我妈刚满16岁那天，急着抱孙子的我爷和我婆，就偷偷将我妈塞到了我爸炕上，然后第二年就有了我。
对于我的到来，大家是嫌弃的，所以都叫我“嫌嫌”，只不过后来上户口时，村书记不会写“嫌弃”的“嫌”字，就写成了“跳大仙”的“仙”，于是就有了我今天这个仙气飘飘的名字。
我爷和我婆还想着让我妈为他们生个大胖孙子，但在我五个多月时，我爸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了，至于这点，大家不要惊讶，那个年代，在我们这边，这种边结婚生娃边读书的事情不稀奇。
我爸成了我们村里第三个考出去的大学生，据我妈说，那天，我们家里来了很多人，全都是夸我爸的，我婆笑的合不拢嘴，我妈也跟着笑了起来，但隔壁的婶子看到我妈笑，扯着嗓子对我妈说：“小花啊，你还笑，现在狗娃子成了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要去城里读书了，城里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啊？小心狗娃子经不住诱惑，回来把你给休了！”
我妈心里“咯噔”一下，笑容僵在了脸上。
隔壁婶子一看乐了，捂着嘴又笑着说：“小花啊！我开玩笑呢！你就这么不信任你家狗娃子啊？”
她妈知道婶子是嫉妒了，半开着玩笑说：“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吧？你男人从高考恢复后就一直在参加高考，这都考了好几年了，可就是考不上。你怎么不劝他别考了，留在家里帮你干干农活啊？你看你年纪轻轻的，都累的丑成什么样了？再说了，万一你男人将来哪天考出去，看上城里的姑娘，回来休了你可怎么办？”
“对啊！对啊！”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婶子也笑着说道。
隔壁那个婶子没想到她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脸色铁青，嘴里嘟嚷了句“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后，生气的离开了。
可是那时的我妈做梦都不会想到，婶子一语成谶，我爸出人头地后，竟真的会成为她的噩梦。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关于我爸妈的那些恩怨，我们还得慢慢说。
2
当时西北很多落后的农村，有这样的习俗，那就是儿媳妇进门后，公公婆婆就“老”了，可以退休了，就什么都不干了；如果有谁家在娶了儿媳妇后，长辈还在地里干活的话，那样就会被人嘲笑的。
我妈是在出月子后就将我抱给我婆，跟着我爷在田里干粗活的。但是那个年代收成不好，他们辛苦一年，种的粮食有时自己都不够吃，又哪来的钱供我爸读大学呢？
所以，在我爸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下午，我婆和我爷就将我妈叫到跟前，对她说：“小花啊！狗娃子能考上大学是荣誉，是本事，但是你也知道，他以前读书时的学费都是我们省吃俭用省出来，现在要上大学了，那可需要很大一笔钱啊！咱们家哪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啊？”
我婆说的是事实，我妈低下了头，她现在除了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谁会愿意借钱给自己呢？
看到我妈的样子，我爷看了看我婆，说：“昨天狗娃子拿到通知书那可是真高兴，但是村里人都走了之后，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我爷说着叹了口气，又说，“我知道他在为学费的事发愁，走上去坐在了他跟前，对他说学费的事我们会想办法，让他放心，但是他却摇了摇头，说他不上大学了，他要去当兵，当兵不要钱，还发钱！哎哟！你说他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当兵是不要钱，但当兵哪有上大学好啊？”
我爷说着，苦恼的摇了摇头。
我妈也叹了口气，抬起头问我爷：“爸，你是男人，最有主意，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妈话刚说完，我婆就说：“这孩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爸是男人，但你爸老了啊！他能顶什么事呢？再说了，你们刚结婚时，我就将这个家交到了你手里，狗娃子是你男人，要怎么做，得你想办法啊！”
我妈明白了，我婆和我爷知道借不到什么钱，将她叫到这里就是为了要她去借钱。
我妈心里当时有点不舒服，但是想到这么多年，他们对自己挺好的，再加上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爸是她男人，她就应该为他着想，于是她站起来，对我爷和我婆说：“爹，娘，你们放心吧，狗娃子的学费，我想办法。”
我婆和我爷互相看了眼，我爷还想说点什么，被我婆使眼色制止住了。
3
我妈虽然没上过学，但她从小跟在我爸屁股后面，读我爸读过的书，认我爸认过的字，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去村委会借报纸看，所以她是一个有文化的农村妇女。
那一夜，我妈一宿未睡，第二天吃完午饭，她又去村委会要了几张这个月送来的报纸，坐在村委会大院里看了起来。
村里的闲人，都喜欢坐在村委会的大院子里聊天晒太阳，他们看到我妈拿着报纸津津有味的阅读时，凑到跟前，问：“小花啊！你平时不是忙着干活，拿了报纸后就回家的吗，今天怎么有功夫坐在这里看呢？”
我妈对他们笑了笑，说：“今天家里活干完了啊！”
他们这群人里没几个识字的，看着我妈的手中的报纸，又好奇的问：“这报纸上都在说什么呢啊？”
我妈心中一乐，便将报纸一页页的读给他们听，但是读着读着，出现了一条新闻说是前几年高考刚恢复时，某个贫穷的农村考出来了一个大学生，但是那学生家里穷，最后是村里人供他上了大学，后来他大学毕业了，回到村里用自己学的知识，帮助村民的事情。
我妈读完，笑了笑，要继续读后面的内容，但其中一个人狐疑的看了一眼报纸，问我妈：“你刚刚说的真的假的啊？我说小花，你该不会欺负我们不识字，故意将这个读给我们，想要让我们村里人供他读书吧？我告诉你啊，你想都别想，现在是新时代，你们家狗娃子读了大学，以后出息了，那是你们家的事，我们能沾上什么光啊？”
“不！不是的！”我妈连忙解释，“我们家是没什么钱，但我从来没想打大家的注意啊！”
“你平时都是将报纸带回家的，我们想让你给我们讲讲，都没有时间，怎么今天有时间坐在这里啊？”另一个人说道。
“今天太阳这么好，我活又干完了，再说谁说我没有在这里看过报纸啊，只是很少在这里看罢了，还有这报纸是我刚从村委会要来的，我怎么知道上面说了什么？再说了，是你们要我给你们读报纸的，怎么倒成了我故意读给你们听啊？”我妈生气的将报纸收了起来，也不打算给他们读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欺负我们不识字，自己乱编的故事？”最先开口那人嘟囔道。
我妈还要说话，另一个人却抢先开口了，他说：“你不识字，就都不识字了吗？”
大家转过身，看到了是村里的兽医时，将他拉了过来，说：“原来是张兽医啊，你快来看看，小花是不是骗我们？”
那个人说着，从我妈手里夺过报纸，拿给了兽医。
兽医看了看报纸，又看了一眼我妈说：“小花说的没错，这报纸上写的就是村民供他们村的大学生读大学，最后大学生用自己的技术，回村带着大家致富的事情。”
“真的假的啊？”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又问道。
“不信你再拿去让别人看”，兽医生气了，他说着将报纸塞在那人怀里，又说：“再说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本就应该互相帮助，如今狗娃子考上了大学，可不仅仅是他们一家子的事情，更是我们整个村子的喜事，我们大家意思意思又能怎么样？”
那几个人本就游手好闲，一听兽医要他们掏钱，立马走开了。
看着他们纷纷离去，我妈对兽医笑了笑，说：“谢谢你！”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谢什么啊？”兽医看着我妈，笑眯眯的说。
我妈心里这才踏实了，报纸上的那条新闻确实是村民供大学生读书，最后大学生反哺的事情不假，但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只不过被她夹在了刚从村委会拿出来的报纸中间，当然了，她也是看到兽医在那群人中间时，才决定要坐在院子里看报纸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兽医凑到她跟前，对她说：“小花啊！你可真是个好女人，为了狗娃子，真是费尽心思。”
我妈心口一紧，问他：“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汰！”兽医笑了一下，说，“你哄哄那些睁眼瞎也就罢了，来哄我啊？据我所知，你每个月都会来村委会借报纸，其他报纸都是今年的新日期，那张报纸上面可是两年前的，再说了，那样报纸虽然看起来新的，但上面还有些油腻，很明显是你做饭时，拿在手里阅读过的。”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我妈倒是冷静了，她说：“谢谢你啊，叔，刚刚没有戳穿我。”
兽医得意的笑了笑，又问：“狗娃子上大学要花不少钱吧？”
我妈点了点头。
他又说：“你这个办法是真不错，但是让那些人掏钱，可不是容易的啊！”
我妈低下了头，她当然知道不容易，可不想想办法怎么行啊？
看着我妈苦恼的皱着眉，兽医又开口了，他说：“大家都是种地的，家里都有个牲口啥的，所以我在他们这些人里面能说上点话。”
“你的意思是你能让他们愿意借钱给我？”我妈激动的看着兽医。
兽医得意的看了我妈一眼，说：“什么叫借钱啊？你这报纸上不是都说了吗？村里出了一个大学生，大家帮忙供着读书是应该的啊！”
“不不不！”我妈摇了摇头，说，“大家都不容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只要叔你能说动让大家借钱给我，以后我就算是累死，也会还清大家的钱的。”
“我当然能帮你，可这也不能白帮啊！”
“叔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叔能说服大家借钱给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嗯？”兽医看了我妈一眼，问，“真的做什么都愿意？”
我妈点了点头。
“唉！”兽医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你婶子身体一直不好，瘫在炕上一年多了，但叔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有生理需求啊！”
我妈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平日里受人尊重的兽医竞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兽医不顾她的震惊，继续说：“只要你能陪叔睡一宿，你求叔的事，叔马上帮你搞定！”
看到我妈的样子，兽医又说：“狗娃子是出息了，考上了个好大学，可这大学如果读不起，不就白考了吗？如果要是去读了，前程无量。”
他说着笑了笑，又说：“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就一次，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未完待续
明天继续……
收录于合集 #北方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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