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教室

今天母亲节，早早回到家里，想着陪母亲到处逛逛，弥补平时对她缺少陪伴的歉疚，可惜天气太热，在修缮一新的老城里随便转了转，就是满头大汗。

母亲倒是兴致很高，指着一幢幢的老房子，介绍着谁谁谁曾经在这里住过，这些人很多都是当年她学校里的老同事，我依稀还有点印象，有几个还教过我，是我的小学老师。

说到这些旧事，我猛然想起，我的数学启蒙老师还是母亲呢。那时我刚随着父母进城，五六岁的样子，不够上学的年龄，家里也没有人可以照顾我，只好每天被母亲带进她的教室，坐在了中间第一排。

母亲教的是二年级，我年纪太小，根本就赶不上其他同学的进度，听课勉为其难，被母亲盯着，也不敢乱说乱动，只得强打精神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可是终究还是个孩子，听着听着就打瞌睡，最后干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母亲对我打不得骂不得，没有办法，只得告诫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不能看她的样，她不用考试的，只是个旁听生！”而我就在他们羡慕嫉妒的目光里，悠闲地度过了我的童年。

后来很多次，我故意调侃母亲，“你看我数学不好，你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都是当年基础没打好啊！”

母亲白了我一眼，淡定地说：“能怪谁，还不是你上课总睡觉！”接着又补一刀，“我的学生当中有出息的多了去了！”

这话让我怎么接？只有尬笑了。

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能够跟着母亲一起走进教室，享受到母亲无时无刻的关心和照顾，在她的陪伴下无忧无虑地成长，应该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

那时母亲的同事都喜欢逗我，把我叫做“小尾巴”，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都给我，班里的同学更是对我好得不行，带着我一起玩，拉着我跳绳，丢沙包，做游戏，享受着大家对我的宠爱，这都是托母亲的福啊。

这么多年过去，那间祠堂里的大教室，那个坐在第一排的小女孩，还有站在讲台上的陈老师---我的母亲，还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谨以此文献给我八十二岁的老母亲，写于2021年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