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周遭一片静谧,只有尚衣局临时设立的缝衣间里还亮着灯。十几个宫女,边穿针引线,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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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们而言,所谓的家常也只不过是进宫前的那些记忆。什么邻居张家的小儿喂狗时不小心,让狗给咬断了手指,什么李家小子偷人家的鸡蛋被发现,逃跑时摔扁了鼻子……
其实这些家常早就不新鲜了,她们也不知翻来覆去的提起过多少回。可自她们进了宫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更别说回家了,所以她们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了那时。
能进得宫里的,算是家境还不错也识得几个字样貌姣好的。虽然进宫只是当差不是当主子,可一般人,或是没什么门路轻易也是进不来的。
但是有一点,只要进了这宫墙,她们与家人的亲情便就此冰动,面临她们的将是长久深远的离别之痛。她们也只能把自己生命的支点放在做事上,侥幸着只要好好干活,总有一天会把她们放出宫去与家人团聚。虽然她们也都知道,这不过是个美丽的奢望。
天,越来越冷,外面的风也越来越大。有几个宫女冻的瑟缩着身子,嘴里还不断的发出“嘶嘶”声。
“这鬼天气,怎这般冷!”一个宫女缝完了最后一针后,把针线放到盒子里,赶紧把那件刚刚扯断线头的冬衣裹在了身上。
“雯晴,你好大的胆子……”
“不是雯晴,是雯睛,眼睛的睛。”一个宫女提醒。
“哦,雯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给前线将士做的冬衣穿在你自己的身上,你也不怕,你也不怕……”一个宫女学着上司冷厉的口吻,指着一个杏眼秀眉长相出众的女子道。
“也不怕什么?”那个叫雯睛的女子从那件宽大的冬衣里伸出头,骨碌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没有一点怯意。
“也不怕,也不怕把你的体香留在那上面,让哪个臭男人占了便宜去?”
听她这一说,其余的宫女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十分好奇地听她们俩打嘴仗,何况她们说的还有点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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